,你自始自尾沒愛過我就算了,就連到死之前,你也要狠狠耍我一遍」
周佳佳也蹲下身,抱住高洛華一起痛哭道「我代替小皓跟你說對不起,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過得這麼辛苦,對不起」
徐軫原不覺也感到鼻酸起來,是啊,他和高洛華日日夜夜活在周皓自殺的陰霾裡,飽受良心煎熬,逝者已逝,死去的人又怎會懂得,活著的人持續活在過去裡的悲哀。
經過即時的搶救,高逸閔的身體情形幸無大礙,一夜後,轉進了A區十五樓的貴賓病房。而周佳佳為了彌補這十多年的親情空白,第一時間也將事情的原娓曲折告訴了少年,並且也跟著留在病房裡,方便隨時照顧。
「不過那時候,婆婆又是怎麼知道我爸跟我媽的關係呢?」高逸閔說的父親指的是高洛華,對於甫接收的一些新認知,他還感到陌生且拗口。
故事斷在中間,周佳佳感慨萬千地說「我是知道高洛華這個人,也知道當時白思琪懷孕的事,小皓這沒責任的孩子,放下那麼多問題就先走了,我後來是透過報紙才知道他們結婚的,只是我一直沒勇氣去認你,就讓記憶隨著時間塵封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爸的打擊應該很大吧」以報復為生存目標的男人,頓時失去精神依傍,少年想,高洛華的世界肯定覆滅了。
「是啊,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他了」
「他去皓的墓前上香了」徐軫原掩門而入,一如往昔的白袍,穿在他身上,說不出的成熟韻味與氣質沉斂,手裡還拽了個資料夾,正低頭在上面書寫「我來巡房了」
第五十四章
見狀,周佳佳連忙起身收拾雜物,拎著包包,向徐軫原微微一笑「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我還得去一趟關懷之家,先走了」
「好,婆婆再見」坐在病床上,少年綻放笑靨的向她揮手道別。
待門扉闔上,徐軫原才走近床鋪邊,啟唇問「現在還會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突破萬難,好不容易有獨處的空間,徐軫原卻是態度生疏,一臉冷峻,看也不看少年一眼,彷若進到這間病房來,對他而言,只是例行公事。
「有,我現在非常的非常的不舒服!」高逸閔斬釘截鐵地說。
戴上聽診器,徐軫原想也沒想地,伸手要往他的胸口探去,高逸閔卻一把扣住男人的手腕,朝自己的懷裡拉,抬頭便要覆上唇,徐軫原反射性的掙脫,只讓少年的吻擦過臉頰。
「你在做什麼!」徐軫原支起身子,惱怒地抹去溫熱的痕跡。
高逸閔一點反省的跡象也沒有,反而純真無邪地看著他「誰叫醫生從剛剛進門到現在,完全都沒瞧我一眼,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
徐軫原總算用力地瞪著少年「你不是可怕,而是可惡才對」
高逸閔笑得好不開心,眼神懷念「果然還是穿著白袍的醫生最帥氣了,我好喜歡你斥責我的樣子」
許久沒見到高逸閔笑得如此燦爛,徐軫原不禁也暖和起來,想發脾氣也發不出,仔細想想,他從以前就是這樣,總是包容少年看似情趣的惡作劇,怪不得將他寵壞了,越到後來越恣意妄為。
兩人相視無語了一陣子,徐軫原語氣輕柔地開口「所以……你都知道了?」
坦率地點點頭,高逸閔清澈的黑瞳沒有半點疑惑「婆婆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包括你們十多年前發生的事,還有我的身世,我全部都明白了,真奇怪,我聽完以後,竟然沒有任何感覺,反而是有一點點忌妒」
「為什麼?」
「我討厭聽到醫生的過去,那些事對我來說好陌生,更討厭周皓佔據你心裡那麼重要的位置,我恨不得把他留給你的回憶,一塊塊挖出來,然後填上我自己的肉」
高逸閔直勾勾地盯著他,直到徐軫原受不了緊迫的視線,僵硬地逸開目光。
「我這樣子說我自己的親生父親,好像有點不孝,可是當年他也沒打算要我」高逸閔表面上無關緊要的說,但表情稍閃即逝的黯淡「如果醫生真的是我親生爸爸,那該有多好……」
利用男人的內疚,一輩子囚禁住他,一方面予以罪的禁錮,一方面施以嚴峻的處罰,滲透他的軟弱,抱住他往下沉淪,血與肉交疊,愛與慾望編織,再也分不清彼此,永遠不離。
徐軫原臉色一沉,戳到他痛處似的,轉身就要離開,才握住門把,高逸閔便啞著聲音說「我明天就要去加拿大了」
室內鴉雀無聲,一片靜寂,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徐軫原淡淡地回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