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生靠著沙發坐下,說:“我眼睛看不見,你自己來。”
蓮生猶豫了一下,說:“……好。”
寶生在一片黑暗中,只聽到衣物摩擦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響。空氣溫暖而乾燥,蓮生的體味隱約飄散到他的鼻端,清淡而性感。這味道突然濃烈了一些,是蓮生湊近了他,胳膊挽住了他的脖子。
細碎的吻像掠過湖面的水鳥,從耳尖蔓延開來。蓮生的嘴唇溫熱柔軟,輕得像羽毛一般,拂過耳廓,脖子,鎖骨。寶生感覺到襯衣被往下拉扯,那柔軟的觸感印上他的胸膛,在他的乳 頭上輕柔地吮吸舔 咬。或許是目不能視的緣故,觸覺變得越發靈敏。久違的快感還混雜著安心。寶生貪婪地聞著寶生的味道,手在他光 裸的腰上撫摸。
“好了嗎?”寶生問:“快點坐上來。”
“再等等。”蓮生的聲音裡有一絲急迫的興奮,和隱忍的羞赧。寶生聽得到手指在後 穴裡摩擦的淫 靡水聲,蓮生在艱難地做著潤滑。
在黑暗裡期待著那一刻的來臨,黑暗似乎也混雜了一絲光明。
蓮生似乎是爬了上來,胸口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蹭著寶生。終於,硬挺的分 身一點點陷入那炙熱柔軟的包裹之中,像被熱毛巾熨帖那樣舒服。寶生嘆息著摸上了蓮生的屁 股,順從本能地動作起來。
像是隔了好幾輩子那麼久的時間,沒有這麼親密的深入接觸著彼此的身體。一開始的澀滯和陌生,逐漸被熟悉的感覺取代。蓮生已經忍不住發出無自覺的呻吟,套 弄的動作也越來越順暢。寶生突然把住他的腰,阻止了蓮生的起伏,自己重重向上一頂。蓮生“啊”了一聲:“別……疼……”
“疼才爽呢,不是嗎?”寶生顧不得蓮生的痛呼。捏著蓮生腰身的手收緊了,一下重似一下地頂弄著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蓮生像是隨風逐浪的小船,在海里飄搖動盪著,理智和意念都已經崩潰模糊。
“……畜生。”過了好一會兒,蓮生才說得了話。聲音像吞了烙鐵一樣,沙啞而微弱。
寶生下意識地摸著他光滑的後背,臉蹭過他的臉頰:“……剛才打疼了你沒有?”
“哼,”蓮生哼哼了一聲,在他懷裡換了個舒服的位置,懶洋洋地說:“你手有多重,你自己還不知道?現在半邊兒臉都腫著呢。”
寶生輕輕去揉他的臉,兩邊對比,果然被打過那一邊腫起許多。寶生心疼而愧疚:“……對不起。”
“從小到大,你也沒動過我一個手指頭,”蓮生說:“今天居然動手打我。我可記仇的啊。”
“嗯,記吧。”寶生點點頭:“以後天天提醒我。”
蓮生的指尖描摹著他的臉,從鼻子到嘴巴。呼吸相聞,耳鬢廝磨:“算了。你心疼,我心也難受——和秦總通話,知道你的事兒之後那種心情,我再也不想體會一次了。”
呼吸似乎都停止了,身體猶如墜入冰窖裡。知道人沒死,被搶救回來,那種恍惚得好像自己不存在一般的感受。那時候他才知道,他處心積慮所創造的機會,離開這四年的意義,一瞬間就全然崩塌了。
“等你眼睛好了,我們去爬山吧。”蓮生突然說。
“你想爬山?”
“嗯。登高望遠,心情會變好。”蓮生抓住寶生的手:“說定了啊,可不能毀約。”
寶生笑著點頭:“說定了,絕不反悔。”
尾聲
蓮生沒有去找工作,在家照看寶生。寶生眼睛看不見,年紀反而像小了十幾歲,有意無意地跟他耍賴。很多事明明他自己可以做到,偏偏要等蓮生幫他。比如刷牙的時候,蓮生不僅要幫他把牙膏擠好了,還得幫他刷;吃飯的時候,蓮生已經夾好了菜在他的飯碗裡,寶生偏說裡面有他不愛吃的東西,自己吃會誤食,要蓮生挑他愛吃的喂他。最可氣的是每次寶生洗澡,喊蓮生搓背,搓著搓著就會搓過界。大部分時候連床都用不上,直接在浴室裡就切磋了。把蓮生搓得腿腳痠軟,直不起來腰。
這樣每天過著平凡溫馨卻又生機勃勃的日子,說不出的安心快樂。
秦澈和岑樂榮來看過寶生一次,在他出院一個半月的時候。那天蓮生剛帶著寶生去醫院複查回來,就看見秦澈在他家樓下等著,岑樂榮靠在一邊,手裡拎著個大大的水果籃。寶生問:“是不是秦澈他們來了?”
蓮生說:“是。”
他們上了樓,坐下了,秦澈問寶生恢復的情況怎麼樣?蓮生說:“還好。大夫說可以繼續吃藥看看,目前來說是不用開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