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被人輕輕地推開,全釋走了進來,男人無視掉病床一左一右的大兒子和二兒子,直接來到滿臉沮喪的全三跟前冷靜地說:“去隔壁,你大爸叫你過去有話說。”
全三愣了愣,動作有些遲緩的站起身來,擦過二爸全釋,從全二和全大的面前走過。
面對全靄全三從來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與怠慢,儘管滿身的疲憊仍舊一絲不苟的站在全靄的面前。
瞧著這樣萎靡不振的兒子,全靄深深的嘆息,疾聲厲色的話語被嚥進肚子,他想起了嵐不止一次對他說的話,銳利的鷹眸開始來回在全三的身上黢巡,良久,男人再次嘆息出來,這一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都已經許久沒有仔仔細細的瞧過這孩子了。
原來他的三小子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情殤無悔,不懂的人不會了解。
“坐吧。”冷硬的腔調,全靄一向以嚴父自祤:“過來坐,爸爸給你講一段爸爸年輕那會兒和你三爸之間的故事,怎麼做,由你自己決定。”為兒子指點迷津,千萬不要讓真心枯萎,千萬不要讓誓言瓦解,也不必在說誰恨誰。
全三在全靄的病房裡待了很久,與全靄獨處,似乎是全三有生以來最久的一次,破天荒的全靄也對他說了很多的話,卸掉了嚴父這個形象,像對普通的父子般推心置腹的交談,他受益匪淺,當他走出全靄的病房後,他已經知道他該怎麼做了。
水色沒有趕到醫院,他心裡裝著事、帶著愧疚,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憂心忡忡,然後他剛一跑出麗塔酒店的大門外,便在第二條街的路口被一輛車子刮到,但是他很幸運,幸運的是颳倒他車子的主人是水濱。
又驚又喜的水濱二話沒說的把水色扶上車,直接就拉著體力不支被大雨澆得夠嗆的人回了家。
傍晚的時候水色就發起了燒,韓美珠護士出身,自然醒得扎針注射,為了韓暮石,女人不假他人之手的精心照顧水色來,然而水色完全不配合,說什麼也不肯吃藥打針,一問因由還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他性子剛烈執拗,他若不同意的事除非他死了,否則別人甭想逼迫他。
瞧見水色這般既要水濱和韓美珠意外又要夫妻倆頭痛,因為韓江山的事兒,韓家一家傷心也是暗潮洶湧,各懷心事。
不管警方怎麼說,韓美珠的大嫂現在死看不上韓暮石,咬死了就說韓暮石是禍害他家的罪魁禍首,就好像長了天眼真的瞧見了那日發生的全部事情一樣,可能是急火攻心,女人有些抑鬱,說話的語氣和看人的樣子都有些許的神經質,整日不斷的給韓頁灌輸黑暗思想,說害了他爸爸的就是韓暮石,要韓頁一定出人頭地一定出息給他爸爸報仇。
與此同時,鼎天國際的股票也一跌再跌,勢頭和景氣大不如前,如果沒有人站出來挑大樑,江山易主遲早的事兒。
韓美珠瞧見激動異常的水色,覺得男人此時此刻的神情就跟他大嫂發瘋時候一樣,女人急了,催促著丈夫給韓暮石打電話,要韓暮石趕緊來一趟,這是天賜的良機,不該要她的小石頭錯過。
女人打著如意算盤,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韓暮石是來了,不過是拖家帶口的,屁股後面跟個黑麵神,水色一直不接韓暮石的電話,甚至誰的電話也不接,韓暮石是萬萬沒想到,小姑父會給他打電話來說水色在他呢。
韓暮石找水色找瘋了,開始時是水色不接他的電話,後來水色給他發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的簡訊,一直找不到他在郵箱裡收到水色的辭職信時他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無法坐視不理,就算全三繼續誤會,他也不能撒手不去管精神狀態下如此不好的水色。
為此,他又和黑木大打出手,他想給全三打電話質問男人到底和水色是怎麼回事,卻被黑木硬生攔下了,不,應該說他威脅黑木給他全三的電話,後者不從,於是倆人一頓肢體交流。
簡明扼要的把水色的狀況大概說了一番,不清自來的黑木第一個衝進水色的房間,在確定了人沒危險後立即掏出電話給全三打了過去,對於黑木的行為韓暮石十分氣憤,他完全看不慣黑木視全三為生命為天的樣子,跟一條狗有何不同?賤人!
水色的情緒很不穩定,他像受了什麼刺激,一個人捂著自己的耳朵縮在床上嚷著,嚷著不要人靠近,嚷著他不吃藥也不打針。
一直在韓暮石喚了他好幾聲後,水色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伸手去夠韓暮石,可憐的樣子看著要人心疼:“暮石暮石,是你嗎是你嗎?我只對你一個人說,你要他們都出去,求求你,求求你要我只對你一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