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饞貓。”水色彎下腰,伸手在小水草堅挺的鼻子上誇了一下,擠弄了兩下眼睛說:“不知道是誰吵著要一個屬於自己的麵包房,吵著要有永遠都吃不夠的糕點的,呵呵。”
“是我。”小水草很有小男子漢的擔當,回答得乾淨利落。
忽然掙脫了水色的手掌一下子撲到男人的長腿上伸手環住男人的大腿撒嬌,仰起小腦袋執著的問:“可是,爹地我們為什麼不乾脆搬到這座城市來?或者為什麼不把[小草麵包房]開在碧海市呢?”
男人的睫毛很長,眉目間盡是平和之氣,男人喜歡穿駝色的針織衫,喜歡穿淡米色的水洗褲,給人的感覺就像似一幅輕描淡寫的素墨山水畫,黑白分明,端靜清雅。
兒子的問題令他微微發怔,是啊,為什麼偏要這麼麻煩呢?折騰自己的來回兩頭跑?
因為這座城市是爹地的故鄉,因為這座城市也是爹地的夢魘,總歸要落葉歸根的,可是爹地是膽小鬼,有根刺始終卡在爹地的內心深處,雖然那痛楚已經很淡很淡了……可是,一時之間還是無法徹底釋懷。
看著你,爹地會想起那場恐怖的噩夢,看著你,爹地已經恍惚的覺得曾經的不幸只是幸福的一個開始,因為有你——我的寶貝。
這座城市真大,放眼望去,爹地不知道哪一個才是黑暗城堡中的惡魔,這種感覺很不好,也許,每一個與爹地擦身而過的都有可能是當年的那個惡魔……
笑如飛花,深沉優雅,男人垂著頭引開了小傢伙的話題說:“爹地不是之前答應了小草去遊樂園嗎?那我們趕快去市場把烘焙麵包的食材買了,然後爹地下午和小草一塊去遊樂園好不好?”
“真的?”經受不住誘惑的小傢伙的一顆心早都飛到了天上,一門心思的想著遊樂園裡那些驚險刺激的遊樂專案,小眼睛眨呀眨的,生怕水色會反悔似的,拉扯著男人的大手就蹬蹬往市場裡跑了去:“喔喔喔,那我們快點去買菜,快點快點,爹地是大烏龜喔,跑的好慢喔,快點快點嘛。”
“你這小淘氣包子,不要急,小心跌倒。”被突然變得好像一個大力士的小傢伙拉扯著向前衝的男人哭笑不得,喘息著安撫著小傢伙。
“大伯,這蔥多錢一斤?”領著兒子在菜市場裡兜轉了一小圈的水色停在一菜攤前俯身問著,一旁的小鬼頭則東張西望著,像個小大人一樣,小手裡還幫男人提了一袋番茄,仔細一看,其實那紙袋子裡就裝了小小的兩個西紅柿。
“一塊一斤。”哈欠連天的菜農這麼回了一句。
“能在便宜些嗎?”男人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討價還價不是小家子氣,在男人這裡叫精打細算。
“不能,就這價,愛買不買。”大熱的天,老農的脾氣跟天上的太陽一樣火爆。
水色本打算著再走走瞧瞧,這無意間的一扭頭,正好瞧見了小水草熱得直吐舌頭,像條小金巴似的,男人怕把孩子熱壞了,這一斤蔥省也省不了幾個錢,可別要孩子跟著在這受罪了。
“成,那給我來十斤。”男人一面說著一面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紙巾來,一手抓過小水草手裡捧著的那隻裝了兩個番茄的紙袋子,一手抽出一張紙帕便給小人兒擦拭起額頭上的汗水來,忙不迭的問著:“熱不熱了?等爹地買完了蔥出去給你買酸梅汁喝。”
“等一下。”小傢伙虎頭虎腦的,拍開水色在他額頭處忙乎著的大手瞪眼問那老農:“你這大蔥一塊錢一斤,能不能分成蔥白和蔥葉單賣啊?”小傢伙怒了,這個臭老頭的服務態度一點也不好,哼!顧客是上帝的!!!
小傢伙沒變聲,說起話來一點威儀都沒有,反而還奶聲奶氣的,老農倒是沒生氣,嘿嘿笑了兩聲逗弄起小傢伙來:“能啊,當然能分。”瞧老農那神情,想是家裡頭也有個大孫子,想了想老農說:“蔥白七毛,蔥葉三毛,小豆丁,你要買多些啊?”反正加起來還是一塊錢,小鬼,老頭兒我要是算不過你還得了?
哼哼中計!小水草挺起小肚腩,拍著胸脯大聲說:“我和爹地要買十斤蔥白和十斤蔥葉。”小眼珠滴溜溜的轉著,偷偷沖水色眨眼睛,想要在水色的面前邀功。
男人皺了皺眉,馬上就轉過彎子了,小水草董事乖巧,可卻實實在在是個鬼靈精,沒有給小水草期待中表揚的神情,水色斂下眉目沉著臉,忙地攔住了老農的動作。
那老農還挺高興的,一面裝著蔥一面衝著小水草說:“十斤蔥白,十斤蔥葉,小豆丁快要你爸爸付十塊錢,呵呵。”
“老伯,這麼賣你可就賠了。”佔便宜和砍價是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