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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正當我想著想著,精神又開始恍傷之際,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電話是菜摘打來的。

“你還沒睡著吧?”她問著。

“嗯!正在跟周公周旋著呢!”

“搞甚麼嘛!我還以為你會因飛鷹渡的受傷而難過的吃不下睡不得,所以才急著打電話安慰你……沒想到……唉呀……”

菜摘雖然口氣略帶嘲諷的意味、但還是感覺得出她的關懷的確是發自內心。

“反正我多難過也沒有用……”

我的口氣一反常態的平淡無奇。再繼續這個話題我一定會開始頭痛,所以我搶先改變了話題。

“你聽飛鷹說的嗎?”

“沒錯!剛剛才掛了他的電話,放學後他本來陪我一起在圖書館值班,可是突然田徑隊隊長跑來告訴他哥哥受傷的事,我也很扔心……他告訴我說才跟你透過電話—

—”

“嗯…剛才結束通話的…”

菜摘似乎不甚滿意我的答話,所以沉默了片刻。因為是講電話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所以一旦緘默起來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小摘。”

我不自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且彷彿聽到她的嘆息聲。

“要—個月才能痊癒吧……聽起來滿嚴重的耶!”

“一個月?不是才三星期?”

“—個月跑不掉…”

萊摘的語氣好像是要報復我剛才的話似的。

“敦哥哥……你真是無情啊!”

“為什麼?”平白無故被責難,我馬上反問原因。

“你竟然還能睡得著?其實也不能怪你啦對不對,連續熬了四天的夜,換作是誰都會想睡,對吧?”

“可是就算我在這兒乾著急,渡的腳也不會奇蹟似的康復吧!”

“……虧你還說得出這種風涼話來?”

她忿忿不平的嚷著。

“小敦哥哥啊!受傷的人可是飛鷹渡喔!”

“……那就表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已經陣亡……”

“耶?”

發出一聲驚呼之後,菜摘已然心灰意冷,而我也默默無語。

兩入約莫僵持了一分鐘之後,她終於按捺不住先打破沉默。

“那是……什麼意思?”

“沒有啊……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革命毫無進展,而革命軍只有高舉白旗罷了……我徹頭徹尾無法改變渡……就是這麼回事啊……”

話還沒說完,菜摘已呈現歇斯底里的狀態。

“用電話是扯不清的……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胡扯些什麼。你現在就給我出來,待會兒在車站前的全家福見……啊!對了!我會在二樓的那家玉石店等你。”

“喂?等等……現在幾點了呀?”“快八點呀……你剛睡醒還沒吃晚餐吧?我請客,咱們五分鐘後見……”

她交代完畢後就喀地一聲掛掉電話。

……什麼五分鐘後見嘛?簡直太離譜了!我邊盤算著邊懶洋洋的坐起身。

從這兒到車站就算騎腳車飛奔,也不只花五分鐘。而且此刻半睡半醒的我不但頭昏腦漲,甚至根本懶得動。因此要在此刻出門簡直是一種折磨。

“……雖然很痛苦,—但是碰上了也沒辦法……”

我邊嘆息邊喃喃自語無奈的披上夾克。萬一在那兒讓菜摘等太久的話,說不定會被一些閒晃的小混混給欺負。況且她那張如出水芙蓉般標緻的臉,—定更加危險吧!

一想到此,我飛快的抓了鎖匙跟錢包就奔下樓。當正在玄關穿鞋時,正巧被由廚房探出頭來的母親叫住。

“敦彥,你要上那兒去?不是才剛睡醒?先過來吃飯吧!”

“不吃了……我會在外面吃完再回來……”

說畢,母親照例很憤怒的拉高嗓門嚷著。

“不在家裡吃飯也不事先說……你的飯都準備好了耶……”

“剛剛才在電話中約好的啦……誰教你不騙她我不在……”

當然要是知道是菜摘打來的,也不太可能騙她我不在家。但是我卻莫名其妙地開始抱怨起母親來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誤會你了啊……”母親用一種毫無誠意的口氣回答著。

而當我準備跨出玄關時,母親又耳提面命的嚷著。

“記得要送菜摘回去喔!”

我仰著天回過頭去。

“什麼表情嘛?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