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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知道他這麼說是懷疑左志傑逃跑跟蔣衾有關,但是口氣聽著,又不像不滿的樣子。
他於是想了想,自動忽略了輕信兩個字,只說:“蔣先生確實心軟,上次過年兄弟們出去吃飯的時候,席上有個猴腦和燒活魚,他聽到動靜就十分不忍,最後還出錢把那猴子和魚都買了放了。”
靳炎笑起來,說:“嗯,其實我也巴不得他離那些事情遠一些。”
他這個笑容雖然短暫,看著卻是真的。心腹跟了他很多年,知道當著蔣衾的面他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繼續去找左志傑,但是別跟蔣衾碰上了。他不是要回美國嗎,再敢折騰的話咱們就送他一程。”
“是,我明白。”
“蔣衾最近又在往哪跑?”
“哦,蔣先生生活很有規律,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出去散步,上週末還打了場網球。唯一有什麼的,就是那天從茶館出來後往S市寄了個包裹。”
“包裹?”
“是,都是些補品人參之類的,收件人……”
“收件人是他父母。”靳炎冷笑一聲:“這麼多年了還不忘記他那對把面子看得比兒子還重的父母,明知道要傷心,還是一年一年的寄。等著吧,等碰了壁就知道誰對他真的好了。”
心腹知道這話也就靳炎說說,別人是說不得的,聞言只賠笑不答言。
兩人從試槍實驗室出來上了車,幾個隨從都被打發去前邊那輛SUV了,到周圍沒人的時候才突然聽靳炎問:“蔣衾最近吃了什麼?”
這話問得心腹一愣,“這……酒店裡有早餐吧,中午大概是跟同事一起。”
“晚上呢?”
“抱歉老闆,這個還真沒注意,蔣先生經常叫外賣……”
靳炎有點不滿,問:“那他氣色怎麼樣,最近颳風的時候有咳嗽嗎?”
這種細節的東西一般跟蹤的哪能注意到,心腹又不敢說不知道,只含糊的回答:“沒有,蔣先生精神很好。”
“他還跟那個方源出去喝酒不?”
“沒看到蔣先生喝酒,不過昨天還跟那個叫方源的警察出去買了點東西。也沒什麼特殊的,幾個墊子一個櫃子,又幫忙開車送去了那個警察家。”
靳炎琢磨了一會兒,皺眉問:“那方源真是民警?”
心腹肯定的道:“有過硬的關係幫我們查了很多遍,確實是從S市調來的民警,而且千真萬確是蔣先生一個姨媽的兒子,不會錯的。”
靳炎直覺哪裡不對,但是又琢磨不出來,只得點點頭。
突然他又想起來什麼,隨口吩咐:“哪天把蔣衾的照片給我拍幾張回來,這兩個星期不見,老子還怪想的。”
心腹哈哈一笑,想這有什麼難的,於是立刻說了聲是。
方源確實要搬家了。
他剛來這裡的時候住在派出所單身宿舍裡,然而方家和蔣家一樣底子不薄,很快就拿錢在市裡繁華地段租了三室一廳的房子,蔣衾還幫忙搬了不少傢俱過去。
方源為了感謝他,就想請他出去喝酒,結果蔣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什麼也不願意喝了。
蔣衾對於家居佈置很有一手——靳炎只知道破壞,黎檬就是個小豬,一對攻受帶著正值青春期的兒子,如果沒人知道收拾家的話,那一家人都要睡在豬窩裡了。
他幫方源買了牆紙和壁畫,又幫他挑選跟整體佈置配套的沙發和茶几,幫他買花燻了房子,最終連床上用品都一手包辦了。
整了不到一星期房子就弄得有模有樣,方源招了幾個同事回家開暖房派對,在廚房裡烤了兩排肥嫩的羊肉,空啤酒罐子滿房間都是。
蔣衾跟他那些同事遇見過幾次,彼此都很熟悉了,互相說話談笑也沒什麼隔閡。他把襯衣袖子捲到手肘上,拿著啤酒罐靠在客廳吧檯後,一邊注意烤箱一邊笑著看他們滿房間參觀,非常容忍的任由他們評頭論足。
方源卻不客氣的把人從臥室裡轟出來,都趕到客廳去打牌唱K,又跑來廚房拿香檳喝。
蔣衾給他一串烤好的牛柳:“來嚐嚐鹹淡。”
“唔,相當不錯嘛!這上邊加了什麼?”
“裹了點蜂蜜。”
蔣衾喝了口啤酒,熟練的用鐵鉗夾出烤盤,把肉全部翻到長方形雪白的磁碟裡,又拈了兩根香菜放到盤角上。方源看他低著頭專心致志的樣子,不禁微微有些發愣。
“好了,拿去給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