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藏起來的好酒全喝掉了,那天醉倒在廁所裡睡了一夜,我還看到他拿著相簿哭呢……你說我這樣容易嗎蔣衾同志!有你們這對不靠譜的爹媽,我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了!”
蔣衾頭又開始疼起來,半晌問:“幾點鐘在哪個遊樂園見?”
黎檬歡呼一聲,翹著小尾巴報出一連串時間地點,末了叮囑:“坐完海盜船還要去吃生日蛋糕啊,你可別臨陣脫逃啊。”
“嗯,嗯。”
“一定要來啊,不準到時候放鴿子啊。”
“嗯,嗯。”
“蔣衾,”黎檬可憐的問,“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從一丁點大小娃娃親手養到這麼大的孩子,蔣衾不知不覺便心軟了,溫和道:“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的。”
黎檬立刻說:“我永遠都不會拋棄靳炎的。所以你答應不離婚了哦。”
蔣衾一臉黑線的掛了電話。
黎檬生日那天晴朗微熱,陽光金燦燦灑在樹梢上,遊樂園門口吹來的都是混合著糖果味的甜香。
蔣衾對今天還是比較看重的,早早就來到遊樂園門口,沒想到老遠就看見領著黎檬坐在臺階上的靳炎。
靳炎看上去其實比實際年齡要輕,穿一件白色T…恤,牛仔褲,戴一隻運動手錶,常年室外有氧運動曬出來的膚色微黑,手臂上肌肉結實明顯,惹得很多小姑娘紛紛回頭。
有趣的是他跟黎小檬一人頭上戴一頂反著的棒球帽,一大一小倆活寶,漫不經心的坐在遊樂園門口的臺階上吃冰激凌。
蔣衾站在那裡看他,心裡有微微的恍惚。
這樣子讓他想起很久以前的少年時代,那個無法無天、痞裡痞氣、但是又非常溫柔的靳炎。他總是這樣旁若無人的坐在班級門口等蔣衾放學,一見面就大大咧咧的走過來,拍著蔣衾的頭叫:“蓉妹,叫聲靳哥聽聽!”他校服襯衣永遠從褲腰裡塞出個角來,袖口髒兮兮的,褲子拖拖拉拉的,但是笑容英俊得彷彿一擰就能溢位滿把雄性荷爾蒙來。
他一言不合就跟人抄磚頭摸刀子,打起架來比誰都手狠,但是下雨的時候看到水潭,總二話不說就把蔣衾抱起來跨過去。逛街時他總走在蔣衾的外沿,公交車上他總能給蔣衾找到座位,然後站在他邊上流裡流氣的衝他笑。
有一次蔣衾在學校裡撿到一窩小耗子,傻乎乎的就想抱走。那時天下著大雨,靳炎找他時發現他沒帶傘,就脫了外套罩在他跟那窩小耗子的頭頂上,自己在雨裡淋著,一邊走一邊罵他看啥都撿,威脅說改天弄只花貓來,把他養的耗子都吃掉。
他們在雨裡同行,彷彿這輩子都將這樣扶持著走下去。
這個傾注他此生所有感情、耗盡他人生最黃金年華、帶走他生命裡所有希望的,讓他為之掏空心血付出一切的靳炎。
他把自己所有的都給出去了,除了這條命外整個都掏盡了,直到兩手空空一無所有了,才發現原來人人都知道,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完全是另一張臉。
——那感覺簡直毛骨悚然,再可怕也不過如此。
剎那間蔣衾都有種轉身離開的衝動,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走上去簡單的打聲招呼——如果靳炎跟他開口|交談,那麼說話的,到底是他自以為很瞭解的那個靳炎,還是人人都認識的另一個靳炎呢?
16
16、第 16 章 。。。
“哎,你也這麼早就來了?”靳炎看到蔣衾,頗感意外:“我還說等你中午來了先去吃個飯呢。不過也好,黎小檬小魔王從早上就開始哭著叫著撒潑打滾要找你。”
黎小檬矜持的把尾巴伸出來搖了搖。
“既然來了就進去吧,先去坐那個海盜船。”靳炎把棒球帽從黎檬頭上摘下來,順手給蔣衾扣上。
他這麼自然,弄得蔣衾有點進退不得,遲疑幾秒後默默的跟在了他後邊。
智商高的人大多有個共同的毛病,就是凡事喜歡思量,然而這世上很多事是不能思量的,仔細往深了想,就容易出現各種問題,也容易犯各種錯誤。
人的第一感覺往往是正確的,靳炎就經常根據自己靈敏的直覺來作出決定,蔣衾和黎檬這樣智商超過一百六的就要把事情顛來倒去想很久。相同的例子是靳炎和蔣衾曾經去澳門旅遊賭馬,靳炎兩秒鐘就選定了馬號,蔣衾則拿紙拿筆算了十分鐘,然後買了相同的一注……
一家三口先去排隊買海盜船的票,中午吃飯前排隊的人非常多,大家都不想等吃過飯再來坐,然後在船上把午飯全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