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起來接他的班……”
“——他不是民警嗎?”
蔣母白了兒子一眼:“怎麼可能哦,方源去S市還是‘借調’呢,回來還要升遷的。你姨父一開始還不願意說,你姨母偷偷告訴我的,自豪得不得了……”
蔣衾突然意識到什麼,瞳孔瞬間緊縮。
公安系統裡說借調,可以有很多種情況,但是最常見的,就是跨省辦案。
沒有哪個派出所會跨省借調一個普通民警,除非是當地公安局,因為辦案產生特殊需要,才會借調級別比較高的警察來協助調查——而聽蔣母話裡的意思,方家在公安系統淵源頗深,方源能被借調到H市去,一定有非常特殊且重要的原因。
蔣衾突然想起自己那麼多次在下班路上遇見方源,跟他所謂的民警同事出去喝酒,聽他們含沙射影說起有關靳家的傳聞……最後想起那天時星娛樂年會,他在酒店花園裡,巧遇了方源和他的警察同事們。
那一環扣一環的因果,原來都不是巧合!
床頭百合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潔白的花瓣帶著露水,看上去純淨嬌嫩。蔣衾的臉色卻變了,像是看到什麼危險的東西一樣,慢慢眯起了眼睛。
41
41、第 41 章 。。。
蔣衾能勉強下地行走的那天;靳炎派出去抓吉篾的人回來了。
這批人不算靳家身手最好的夥計;但是裝備精良;資歷老到;並且心狠手辣。吉篾花錢僱了蛇頭想從廣西出境,結果這隊人硬是在十萬大山無人區裡追了一星期;最終把吉篾逼進叢林裡,不久之後在猛禽巢邊發現了他零碎的屍體。
扎西彷彿比之前更精瘦;更沉默,但是氣勢也更強悍了。同行的夥計偷偷告訴靳炎,追殺吉篾的時候這小子最快最不要命;他眼神也敏銳,好幾次快追丟的時候都是他發現了細小的線索,一眾人跟著他走才免於在無人區迷路。
而吉篾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只有他第一個上去,撿了一隻斷手,撕下衣角包起來裝兜裡去。回到S市的時候那手已經完全腐爛了,同行的人人聞之變色,只有他泰然自諾。
靳炎也看了那隻斷手,皺著眉讓人拿去化驗,證實吉篾的確已經翹辮子了。
靳炎沒有食言,這批夥計人人都有重賞,賞完後指著扎西,對會計說:“給他一百萬。”
手下剛要給錢,扎西突然搖頭道:“我不要錢。”
所有人都愣了,靳炎問:“嫌少?按吉篾的地位這個價格已經很合理了。這樣吧,吉篾差點殺了我媳婦,我跟他不共戴天,看在這份上我再給你加一百萬,拿到錢你就快走吧。”
“我不要錢。”
靳炎挾了根菸,悠然問:“那你要什麼?”
“我沒地方去了。吉篾是我們家鄉出來的,回去會被人打死。”
“所以?”
“我要一個去處。”扎西淡淡道,“我什麼都可以做。”
靳炎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彷彿有點好笑,問:“你知道能給靳家賣命的,都是什麼樣的人?十七八歲逞強鬥狠的小孩滿大街都是,天天上我門來毛遂自薦,每個都跟你差不多,我憑什麼就得要你?”
扎西冷冷的盯著靳炎,站在那裡不說話。
整個房間都是人:老練的夥計,精明的會計,冷血的領隊,鐵桿的心腹……他們的表情和眼神豐富複雜、不一而足,可以說圈子裡的芸芸眾生相,幾乎都在這裡了。
而扎西是不同的。這個少年站在人群裡,隱約將所有人都排除在無形的屏障之外。
他和靳炎站立的位置形成一條斜線,互相隔了幾步遠。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眼神極穩,面孔輪廓彷彿冰冷的岩石,身上掛著破破爛爛的背心,彷彿一頭因為受傷而毛皮髒汙的孤狼。
“你誤會了,我不想要多高的位置,給口飯吃就成。”扎西頓了頓,說:“我來也不是為了錢,等傷好了,我自己走。”
靳炎慢慢的抽著煙,半晌冷笑一聲:“能說這種話就說明你根本當不了一個好夥計,我沒看錯。”
他用菸頭指了指扎西,吩咐領隊:“——這小子先跟你混兩天,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
領隊本來在看戲,聽到這話立刻起身點頭:“是,靳總。”
“他要走的時候也不用跟我打招呼,去吧。”
領隊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扎西一轉身,走出了房間。
蔣衾刀口拆線當天就說要回H市,奇怪的是靳炎也不反對。蔣母阻止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