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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瘋了嗎?”我無言以對地看著他:“他什麼都沒跟我說,你就要跟他分手?還在電話裡面分?”

“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是我本來就想分了。”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還夾了魚塊給我:“這魚好香。”

我不是故意要摻雜在這件事裡,只是覺得他的處理方式有點欠妥。

“但你們才在一起沒多久吧?”我忍不住問。

他笑了起來。抬起一隻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他的手和人一樣好看,手指修長,面板白。

“包括今天,一共五天。”

他態度坦蕩得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別操心這些事了,皺著眉頭,跟個小老頭一樣的。”他伸手按了按我的眉心:“來,笑一笑。”

我沒有心思笑。

我不是善良到要普度眾生的人,我沒那麼擔心甯越,我只是不喜歡他在這件事裡表現出來的態度。如果需要分手,那就算是正式的交往,有誰正式交往只五天就分手的?我原先以為他是沒遇到喜歡的人,才會在私生活上那樣輕浮,現在卻有點困惑了。

我心裡,其實很希望他以後能過得好一點,找到一個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他以後要待的那個位置,太寂寞了,高處不勝寒,不是一場一夜情就能溫暖得了的。我做不了他的那個人,卻很希望他能遇到那個人。

我雖然喜歡他,卻也還是他十五年的朋友。

鄭家和李家教兒子,完全是兩個極端,李家雖然行事霸道,卻完全是按著接班人的標準在培養李貅,所以李貅子自制力很強,而且很能吃苦——這點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他上學時間比一般人短,剛成年就被扔到西南部隊裡,雖然脾氣讓很多人無法忍受,卻從沒人會說他是不能吃苦的紈絝子弟。我小時候放假在家,發現李祝融平時都是放養他,但是一旦發現他沉迷什麼東西,拿起來就扔到一邊,碰都不準再碰。我唯一一次見過李祝融教他做人的道理,就是說“你不能有弱點”。

相比之下,鄭敖簡直是蜜罐子里長大的。他學武術,打拳擊,彈鋼琴,在國外的時候通宵泡吧,玩車,騎馬,不管做什麼,鄭家從未阻止過他。如果說李貅是按著完美繼承人的標準培養了,那鄭家就是沒有標準,放他自己去長,他是什麼樣子,繼承人就是什麼樣子。好在他從小就很聰明,也沒有痴迷過什麼東西,包括感情。

這也導致他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智商很高,做事也很厲害,身體好得很,拳擊沙袋打爛過幾個。只是喜歡舒適昂貴的東西,享受起來毫無一點後顧之憂,用的什麼都是最好的,像李貅那樣在泥裡土裡打滾地做新兵訓練,在他看來就是吃飽了撐的。

我進去洗澡的時候,他就已經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出來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還滾來滾去的,把被子攪成了鹹菜乾。見到我出來,還振振有詞地抱怨:“小朗的床怎麼一點都不軟?”

我和他相處十多年,還是改不了試圖跟他講道理的習慣。

“睡太軟的床對脊椎不好的。”我坐在床邊,開始擦頭髮。

他不贊同地哼了兩聲,把被子踢到一邊:“好熱。”

我把空調溫度調低了:“你越動就會越熱。”

他對一切不合心意的東西——無論是溫度還是衣服或者別的什麼,容忍度都比一般人要低。所以經常沒事就喊熱。

我靠在床頭看資料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倒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第二天還要上班,懶得管他,給他倒好水,自己摘了眼鏡睡覺。

起床的時候他還在睡,所以我儘量把動作放輕點。好在他賴著床,也沒有要醒的意思,早上走得急,給他煎了雞蛋,溫好牛奶,就匆匆帶著早餐出了門,也不知道他起床之後會不會餓得到處找吃的。

整個上午都在不停地接電話,為了不打擾錢教授休息,很多人都是先打電話到事務所來問,我一個個回答,說錢教授沒有大礙了。

其實錢教授人很好,他自己其實有學者風範,就算不說桃李滿天下,也是律師界裡一位處事公正平和的長者。當初新修訂的《律師法》出臺,新中銀當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接下來陸陸續續也有幾家律師事務所從原本的合夥制改成新出臺的特殊合夥制,而我們中正則是全部洗牌重來,原有的主要合夥人移民了,只剩下黃律師和白律師,是錢教授把這事攬了過來,找了當時正如日中天的蘇律師過來合夥。當時我在上錢教授的專業課,班上學生都知道他在籌辦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