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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一口,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說著說著,便引到各自的童年少年時光上。

鄭小寧的童年和少年其實乏善可陳,不過就是不斷的等待人收養然後又在等待中放棄希望。從開始懵懂不清的童年一次一次被人領到接待室又一次一次被領走,到少年以後一次一次看比自己小的孩子領到接待室又一次一次被領出來。

許明誠聽鄭小寧娓娓說道從前小的時候,被領去接待室之前院長總會把他洗洗刷刷又打扮一番;無論之後結果如何,接待室裡總是溫暖和煦,有吃有喝。大部分夫婦還會小心謹慎的抱他一抱,又和氣的跟他說話,臨走也總給帶些吃的出來。

鄭小寧微微笑著回憶,說有一次有對夫婦在接待室裡給了他一顆大白兔奶糖,那時候物資匱乏,別說孤兒院裡,就是一般家庭吃這糖也算稀罕。他接了糖看了好久,小心翼翼剝著吃了,又濃又香的甜味一下子滿溢口腔,鄭小寧邊說邊砸吧了一下嘴,帶點兒回味的繼續說,他當時半天也捨不得動一下,怕太快把糖含化了。那對夫婦很慷慨,看看他喜歡,臨走的時候還給了他滿滿一袋帶回去吃。

鄭小寧很不好意思的回憶,“這些東西一般都是要給院長拿去給大家分了或者以後放接待室裡的,可是,那時候我覺得太好吃了,就自己偷偷藏了10顆起來。”

許明誠不知道該說什麼,用力摟住他貼過去在臉頰上親了親。

鄭小寧又笑,“可我也知道這是很羞恥的一件事,怕人發現,藏在被褥下面,每天檢查一下。幸好是冬天,糖也沒給我捂化,吃了好久才吃完。”

這些等待有人來和等待迴音的間隙,他上完了小學和中學,到了中學畢業心知被領養的機會已經渺茫,便選了個收費低的職高,搬出孤兒院一邊打工一邊讀完了,然後在P大附近一個小公司找了份名為秘書實為打雜的活兒。總歸是心裡對讀書很嚮往,閒時總進P大看看,一天走過影印室招人便去試了試,也合該他的運氣,一試就中了。

鄭小寧轉頭看許明誠,竟然有些僥倖的得意洋洋,“其實我遇見你的那個夏天,我剛剛才找到那裡的工作呢。”

許明誠一肚子的話都堵在嘴邊說不出來,半天悶悶的說,“以前都沒聽你說過。”

鄭小寧笑,“炮炮在的時候哪有這麼多時間,再說你上學打球什麼的,多辛苦,說這個幹嘛。”

許明誠心裡其實奇怪鄭小寧這麼些年居然一直沒被領養出去,他再不通世事,也模糊覺得男童在孤兒院裡應該出路不算最糟。然而雖然有疑問,總歸不會遲鈍到拿出來問,心裡轉了幾下想把話題轉開。還沒張口,鄭小寧卻象讀破他的想法似的,慢慢說,“其實這麼些年我也想,怎麼從來就沒有人喜歡我。我們孤兒院裡老也有些孩子被領養出去不久又被退回來的,可他們這樣,至少也算曾經有個家。”

許明誠慌不擇路,抱緊鄭小寧說,“瞎說,我就喜歡你。你現在不是有個家了,咱們就是一家。”

鄭小寧遲疑點頭,並不說話。

許明誠又鄭重說一遍,“真的,咱們就是一家,我跟你,還有炮炮。”

鄭小寧微微笑一下,換個姿勢坐,看著許明誠說,“不說我了,給我聽聽你的幸福童年。”

許明誠摸摸鼻子,“什麼幸福不幸福的。也就那樣。”他本來預備抱怨父親在世就滿世界飛母親一直致力於自己的事業少有溫柔體貼著家的時候,可無論如何,自己的童年到底物質充沛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且有沈羽貝共同嬉鬧,更有莫姨無微不至的關照,怎麼說出來都怕鄭小寧傷心。

鄭小寧卻知道他想什麼似的,安慰式的伸手過去拉他,“你就隨便說說唄。我小時候吧,有時候想,那些有家的小孩子是怎麼個幸福法,是不是每天都能把奶糖和蛋糕什麼的當飯吃,衣服破了就可以扔掉,一定不用補來補去的。刷牙上廁所也不用排隊,多好。”

許明誠輕咳一聲,“奶糖蛋糕當飯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也是我們從小的稀罕玩意兒。我跟貝貝都特別討厭吃飯,莫姨也算想盡了辦法,那會兒就拿奶糖勾我們,說是吃兩口飯就給一顆糖。”

他沒說的是這一招很快用老,不過幾天工夫,他跟沈羽貝就不再買奶糖的帳,送到他們面前都不要看;後來莫姨變著法子的拿新鮮東西逗他們,從稀罕水果到稀罕零食一一試了個遍。後來沈羽貝開玩笑說,自己能夠保持身材,完全拜莫姨所賜。青春期少女有的饞勁她從來沒有,就是因為小時候見過太多吃食,實在提不起勁來。

鄭小寧聽他這麼說有些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