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不得不遲疑。
然而許明誠卻不容他遲疑,他抬起鄭小寧的臉,深深看進他的眼睛,“你呢?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嗎?”
四下靜寂的夜,許明誠這簡單的一句問話幾乎在廚房裡帶出迴音來。廚房的頂燈有美麗的玻璃罩,明黃的燈光把斑駁的玻璃花映在米色的牆上,宛如一個夢境。
未來有多遠,時間有多長;將來會不會後悔,此刻是不是明智;一切疑問在破碎流動的燈光下忽然都不重要了。
鄭小寧淡淡一笑,終於放棄抵抗,靠向許明誠。
許明誠早有九成把握,見鄭小寧忽然靠來,哪有不懂;他立即鬆開鄭小寧的臉,轉而攬住鄭小寧的腰,慢慢的,深深的,低下頭去。
鄭小寧看著許明誠低下來的臉:黑白分明閃閃發亮的眼睛,眼瞳上清晰的映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是誰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比鼓點還要更響更沉重。
已是午夜時分,濛濛飄了一天的雨終於決定在這個時刻稀里嘩啦的瓢潑而下,驟然之間只聽窗外水聲凌厲,打在遮雨棚上乒乓作響。
鄭小寧整個人都被許明誠推到牆上緊緊靠著,許明誠的嘴唇縫隙不留的貼著鄭小寧的面板,從他眉間順勢而下,沿著鼻樑一會兒輕一會兒重的點下來,最後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輾轉來回的廝磨。
鄭小寧合手抱過去才忽然意識到許明誠從方才起就沒有穿上衣,他燙了一下似的要收回手,許明誠立即抽回他支在牆上的手反過來按住鄭小寧。兩人手掌交疊。鄭小寧只覺得手心手背都無比灼熱:手背上是許明誠的手心,乾燥滾燙;手心下是許明誠微溼的面板,似乎能感到有脈動隨血流在面板下奔騰,滾滾如雷。
許明誠在鄭小寧嘴上輾轉良久,唇觸著唇,舌追逐著舌,兩個人從上而下嚴密貼合,模糊的窗影上看來,彷彿是一個人。
良久許明誠才放開鄭小寧,下巴擱在他肩膀上,仍然一下一下的啄著他露出來的面板,嘴裡喃喃道,“你好燙。”
鄭小寧扭頭微微喘氣,窗外雨勢磅礡,幾乎在無邊黑夜中織出一幕白來:歲月遙遙,也許會很多很多的未來供他再來回憶痛悔此刻;而在此刻,他已決定忘記未來。
……》 作者有話要說:汗,這倆真的十分慢熱。。。
播音
7。
運動會過後,姜心草一天三次的催,鄭小寧只好放棄原來落跑的想法,從影印室下班就帶著炮炮準時到廣播室報道去了。
姜心草沒說錯,炮炮在廣播室裡根本不愁沒人陪伴。第一天過去,那夜一同吃飯的女孩幾乎是一個沒拉下的守在廣播室,鄭小寧從進去幾乎就沒再沾上炮炮的邊兒。
許炮炮一下子忽然掉入熱熱鬧鬧的脂粉堆,簡直是如魚得水;他正在走路將穩未穩的邊緣,不大的廣播休息室簡直成了他的遊樂場,從這一雙手走到那一雙手,中間還不斷有伴奏的加油聲鼓掌聲。許炮炮繞著屋子走了幾圈,見周圍人笑的笑鼓掌的鼓掌,忽然便停在中間,左右環顧,一邊嘎嘎笑著一邊有樣學樣拍起小胖巴掌來,還邊拍邊得意點頭,愈發引起周圍一片傾倒。
鄭小寧那邊,許炮炮離了手就被姜心草抓去惡補。姜心草說的是,“你的先天條件很好,雖然沒有經過訓練,對聲音的控制已經非常熟練,但是,”她話鋒一轉,“話雖然是這麼說,必要的學習和訓練,還是得補上。”邊說邊啪啪的摔出幾本書來,又是發音練習,又是普通話語音,後面還跟著什麼語言表達技能,朗誦演講技巧。
鄭小寧心中叫苦不迭,待要說我只是被你逼迫來社團的啊能不能不學,被姜心草一瞥,不由自主的撿起一本發音練習來翻看。姜心草還在旁敲邊鼓,“你一邊琢磨一邊上,”指了指那邊一個抱著許炮炮左親右捏的長頭髮姑娘,“那是白薇,下週起你就跟他一起上下午的點播節目。”
鄭小寧眼前一黑,還沒發言。姜心草給完大棒又趕緊賞顆糖,“你好好練好好學,我們社裡象樣的男聲就沒有,我就指望你做臺柱了。每年秋天都有地方臺過來選人給他們錄廣告小樣,到時候我推薦你。”
看了半日,姜心草還在旁點撥訓練,到抱著炮炮跟意猶未盡的女孩子們道別的時候,鄭小寧只覺得精疲力盡。
姜心草把之前熱熱鬧鬧的女孩子們安排好又跟出來,鄭小寧回頭笑曰,“不用送我,你要真歉疚明天就放了我。”經過這些天,鄭小寧和姜心草已經非常熟悉,說話自然也隨便很多。。
姜心草笑笑,把之前包裡的書又拿出幾本塞給鄭小寧,“你自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