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鐘,還有半個小時,他來的不算晚。
陳龐看見他,幾步跨過來,“可算來了,剛剛還在想你要是放了我鴿子我就天天到你那去吃霸王餐,吃窮你,哭死你。”
劉彥哭笑不得,“不是說了要來的麼,怎麼這樣不信我。”
陳胖子斜著眼看他,臉上滿是不信任的表情,“我對你的不信任還不是你自己照成的?你小子自己說說,咱們高中那會班裡組織的集體活動你哪次出現了?哪次不是找了藉口跑回家?真是,你在我這是有前科的知道不?組織對你是一百個不信任加不放心!”
劉彥抬手做投降狀,說:“好好好我錯了,我跟組織保證,一定痛改前非好好表現,爭取早日刑滿回家。”
“嘿,行了行了,進去吧,二樓二號大廳,咱班已經來了幾個人了,你先上去,我等其他人。”
“好,哎對了,許曉娟來了麼?”
許曉娟就是陳胖子的班花老婆,劉彥高中時見到女生就臉紅,三年時間,沒跟任何一個女生講過話,更別提是被捧著的班花。後來許曉娟和陳龐結婚,又那麼湊巧,他前妻和許曉娟是一塊長大的小姐妹,兩人才有些熟悉。
陳龐揮揮手,苦著臉說:“沒吶!女人就是這個麻煩,出來見個人還非得化妝做頭髮,穿個衣服挑個鞋得花小半個小時,這不,覺得沒有合適的鞋穿,她就臨時跑去買了,我估計沒一個小時還不能來。”
劉彥笑笑,說:“反正時間不緊張,你就隨她去唄。我上去了,你慢慢等。”
大廳裡確實已經坐了幾個人,都是男性,女士們總是要矜持一些的。
劉彥跟那幾個人打了招呼,人家也都淡淡地回了禮,他找個僻靜的位置坐下,端起水杯端詳著打發時間。
到了六點半的時候,班上五十幾個人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原本就沒打算來的和幾個千呼萬喚還沒出現的女士。又過了半小時,她們才終於成群結伴著來了。場面立刻活絡起來。
其實劉彥不喜歡這種聚會不是沒有原因的。
從高一開始,班上人就各自結成小團體,每次集體活動,那些團體就形成好幾個派別,各自行事,而像劉彥這樣的,就只能被剩下了。
就像今天,大廳裡女士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衣服說頭髮,什麼那個面板好呀這個好年輕呀,她們似乎永遠不會疲倦於對比。男性則三五結群,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還有的在高談闊論人生道理。
劉彥百無聊賴捧著酒杯坐在角落裡,還算陳胖子有點良心,沒拋下他,兩個人就坐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閒聊。
陳胖子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跟你說個事,上次跟你說起凌雲端,還記得不?”
劉彥無故心頭一跳,不動聲色說:“記得,怎麼了?”
陳龐湊近他,“你猜猜,我昨天在哪裡見到他了?”
“哪裡?”
“就在這裡,”陳龐指指腳下,說:“我昨天來定酒店,見到他跟別人一塊從電梯裡出來,我還以為眼花了呢。多久了啊,這人終於又出現了。”
劉彥低著頭,說:“是麼。”
“你再猜猜,我看他跟誰一起?”
劉彥搖搖頭,“不知道。”
陳龐不甚滿意地哼了哼,說:“你真沒意思,猜猜又怎麼了。”
劉彥無奈道:“我真不知道,說吧,他和誰?”
陳胖子想再賣個關子,奈何自己憋不住了,“跟咱們之前的廠長!那姓何的老烏龜,昨天真就跟個老烏龜一樣,在凌雲端面前點頭哈腰的,嘖!當初把咱倆開了多威風多不近人情啊,哼哼,風水輪流轉,還真是不知道哪天就轉到自己家門前了。”
劉彥看他滿臉的幸災樂禍,搖頭笑道:“再轉也轉不到咱們這,你高興什麼。”
陳龐滿臉得瑟,“我就高興,我看他倒黴我就能多吃兩碗飯!哎,你不知道吧,咱們從前那廠好幾年前就被凌雲端收購了,現在那老烏龜只是個掛名廠長,實際上一點實權都沒有,不然他哪能這麼副孫子樣。我看那凌雲端可真是不簡單,咱們廠從前經營再不善也是個國有企業,在縣裡數得上的,人家想收就收了。哎呀,哪天我要是能混到他那份上,那可真是,死了都能笑醒!”
劉彥只是笑了笑,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調侃,“他當然不簡單,永遠的第一名嘛。”
“可不是。我昨天上前跟他打招呼了,你猜怎麼找?他竟然還記得我!雖然名字沒記住,但至少記得我這人。都說貴人多忘事,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