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悠白的雲,天空的澄澈一如既往。
警鈴從城堡這裡開始傳到艾沙城的每個角落。不用跑出去看,我即想象得出,城裡的小販會有多麻利的將自己的貨物收拾上車,迅速撤離;百姓們踩著緊張但不慌亂的腳步躲到防空洞去。
這已經是這個星期的第三次空襲警報。
我皺著眉,沒好臉色衝著大步流星走進來的男人,不悅道:“天天來一次,煩不煩那!小心變成‘狼來了’。”
元昊“哈哈”大笑,沒有我預期的惱怒,反而將我抱在懷裡把玩。
我彆扭的掙扎幾下。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姿勢很是熟悉,可是這個懷抱卻陌生的緊。
元昊看我掙扎幾下就沒了動靜,反而有點不習慣了:“小東西,今天怎麼這麼乖?”
我眼白白橫了他一眼,這種人,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元昊很是消受的陶醉起來,理所當然的把我的嗔怒當成了撒嬌。
我一陣無力,隨口揀了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這幾天怎麼天天警報?攪得人心惶惶的。”
元昊嘆口氣,無奈道:“這你得習慣了,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如此。”
“怎麼了,頂不住了?那早點投降好了,說不定還能留你個全屍。”我帶點惡毒的詛咒,心底湧上一股不知名的快意。莫名的情愫又讓我煩躁起來。可是在元昊面前,我又很自然的將自己的這些情緒全部掩飾起來。
雖然,元昊一再說明我們是情人關係,可是空空如也的腦袋讓我放不下全然的信任。對於我的失憶,元昊也是含糊其詞,只說一月多前與另一支軍隊交火時不小心受傷了。
我不止一次的探究自己的身體,只能得出“百無一用”的結論。一個不能衝鋒陷陣的情人跑到兩軍交戰中做什麼?在這場艾沙綠洲近幾年來最大的戰爭中,我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每每思及此,我便禁不住一陣噁心。
元昊立刻緊張起來,輕輕的拍撫著我的心口,示意下人端來一杯茶,慢慢餵我喝下。直到我沉靜下來,方才愧疚道:
“燦,對不起,煩擾到你了。這次國際派兵,看來是不肯輕易退兵了。幸好,聯合國還在觀望。只要我們不與冥組織交手,聯合國暫時不會插手。只能便宜冥了。”
說到冥組織時,感覺元昊的眼睛突的一跳,神情甚為緊張,看我沒什麼反應,這才又放鬆下來。
我作似漫不經心的開口:“聽說冥組織的首領在上個月的戰役中死了。群龍無首的殘兵能成什麼氣候?值得為他們去和國際社會作對嗎?”
“哼!本來是想放他們一馬,可他們膽敢傷到你,就該有承受我的報復的準備。”說話時,元昊臉上滿是殘忍之色。我不快的瞥開眼,元昊馬上警覺,收起臉色,又像往常一樣嘻嘻哈哈。
“不用怕。我已經派人去與冥和談了,會有好結果,到時候各國軍隊撤了,就不用天天警報了。”
我撇撇嘴,“我才不怕,還是你,得好好想想怎麼回答他們關於上個月的戰事吧!一個不好,艾沙又要陷入戰亂之中了。”
對於我的諷刺,元昊自信的笑笑。我啐一口,暗忖自己瞎操心什麼勁。
警鈴在接下去幾天果然頻頻拉響。也不能怪元昊敏感。國際軍隊時不時的派出偵察戰鬥機在艾沙上空徘徊,冥組織的殘餘部隊又在城裡做些小動作,稍不留神就有戰爭的可能。
好在,元昊派出的談判小組終於起了作用。塔斯與冥組織都認為目前的艾沙城再也經不起任何戰事了,同意重新議和,並撤出城裡的遊擊部隊,將冥的勢力範圍重新劃分到艾沙以西,退回多拉城。
冥組織的首領被殺,副首領率眾殺出血路出逃,元氣大傷。本以為沒有什麼戰鬥力了。沒想到冥組織還有能人異士,將軍隊化整為零,混跡在各大城市之中,盡給塔斯拖後腿、惹麻煩,逼得元昊在國際壓力下不得不與冥組織和談,保住了冥的大半實力。退回多拉,休養生息,估計是等待著再一次反攻的機會。雖然不知道是誰在策劃,可是對於這樣的智慧,我不得不佩服。
當然,我不會把我的這種想法告訴元昊。那是他咬牙切齒的憤怒。
議和達成之後一個月,國際軍隊也在聯合國授意之下撤退了。
享受著沒有警報聲的藍天白雲,我心底的不安減了幾分。我從來不是什麼和平主義者,卻對艾沙的戰爭揹負了莫名的罪惡感,心難安吶!
夜闌人靜。
我了無睡意地躺在大床上,橫在胸前的那條粗壯的手臂,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