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看看窗外,月亮掛的很高,永遠都那麼明亮,就算是有烏雲遮住,也擋不住它的光輝。
是吧,我是遮住了馮嶽凱的光輝,可是遲早,他會擺脫我,然後和他心儀的人一起過完下半生。
馮嶽凱會喜歡一個什麼樣子的人,他會喜歡和那個人用什麼樣的姿勢交合,他會為那個人做多少事。
突然之間,我發現自己並不瞭解馮嶽凱,他的習慣他的性子,他的喜好他的厭惡。
我控制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這感情是奢侈的,愛上了,卻不能駕馭,這感情是燙手的山芋,我拿捏不穩,傷了自己,更傷了別人。
馮家姐姐一直想讓我去解釋,可是解釋那麼多做什麼,這心已經傷了,把刀子從心口拔出來只會讓傷口更疼,難不成還要在上頭撒一把鹽不成。
我不是那樣殘忍的人,我懂得放過別人,更知道放過自己。
馮父清醒了一會兒,便又睡了,這幾天也把我折騰倦了,黑眼圈不自覺的就爬上了眼眶,經不起熬夜,馮父倒是沒見瘦下去,我這兩邊的臉倒是凹進去了。
剛有一些迷糊,房門突然就被推開了,嚇得我一驚,抬起頭,是馮嶽凱焦急的臉。
他走過來看看床上的馮父,小聲問我“還沒醒過來嗎”
“醒了,只是我沒去吵醒姐姐、姐夫,他們也累了,剛剛醒過來喝了一些水吃了一些粥,精神還是蠻好的”
馮嶽凱安心的點點頭“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我不好找什麼藉口,只好如是說“姐姐說,不想叫你來,她說怕爸見了你會更生氣”
馮嶽凱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看的我有一些發毛“你去睡吧,今天我來守夜”
我笑笑“不用了,你去睡吧,工作一天也累了,我在這兒就好,明天我可以補覺,爸也清醒了,沒什麼大事了”
馮嶽凱拉了一把椅子,把西裝外套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幫馮父掖了掖被子,轉頭看著我問“你吃飯了麼”
我有一些驚訝馮嶽凱溫柔的態度,多久了,他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講話,可突如其來的溫柔卻讓我感到陌生,像是在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關心問候,如果不是我在這兒守夜,那麼他還會不會覺得我是多餘的人。
“沒,剛剛姐姐和姐夫是出去吃的,帶回來的粥給爸吃了”
馮嶽凱有一絲不悅,又重新拿起外套出了門,我不知道他現在是在覺得我照顧了他父親才對我好,還是真的心裡還有我才對我好,只不過,這答案很快就有了結果,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十足的傻子。
不一會兒,馮嶽凱就帶著一份打包的盒飯回來了,放在我的面前,然後抿著嘴猶豫了一下才對我說“謝謝你在我爸身邊照顧他,明天我會抽空過來,你回家吧”
我呆住了,手指不自主的抓緊了飯盒,泡沫盒被我掐出了指痕,我沒有回話,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他。
咀嚼著嘴裡的飯菜,味如嚼蠟。
第二天早上,馮家姐姐就帶著煮好的雞湯還有飯菜就來了,馮嶽凱給馮家姐姐掛了電話,告訴她馮父已經醒過來的事,馮家姐姐一時間開心的忘記了馮嶽凱的事,見到他在這兒,也沒礙眼的感覺了,這便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不論你做了什麼,他們都會接納你。
突然覺得自己在這裡顯得有一些多餘,不知道如果馮嶽凱娶了潘。波德安,馮家姐姐和馮父會不會像接受我一樣來接受她。
我想應該會的,當初馮父不也一樣反感我嗎,當他們發現潘。波德安的好的時候,他們也一樣會接受她的。
那個女人有什麼不好的,可以幫他們言傳後代,會看臉色,會做人,她可以變幻莫測,而這些我都做不到。
“蘇銘?”
我抬起頭看馮家姐姐,她好奇的看我“怎麼了?在發什麼呆?是不是累了,你看你的黑眼圈,臉色也不是很好,去休息吧,這裡人手很多,我和你姐夫在就沒什麼事兒了,爸都醒過來了”
我沒有猶豫,點點頭拿著外套就走了,我沒有回頭,也沒去看馮嶽凱的表情,我害怕看見他眼裡沒有一絲波瀾的感情,我怕在他的眼裡看見對我的厭惡。
我站在醫院門口,看見天空飄下的雪花,冬天真的來了,這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馮嶽凱是怎麼忍受我的,這真的是一個奇蹟。
明明互相厭煩,卻非要牽扯在一塊兒,總有一個得瘋。
我扯開嘴角笑了,這世界上的怪事很多,我們在一起的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