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苦笑。
季惺忙給幾位長輩和丁凱安排座位,然後又和季恪去廚房裡給他們倒茶。
季維時恢復了一點精神,強帶微笑和他們聊起來。
董沛道:“季惺爸爸,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一說,丁凱和季惺的事情……”
“丁凱和季惺?”季維時皺一皺眉,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關鍵,“啊……原來昊昊……”
“老季!”田賽芬忙用眼神示意季恪在場,阻止了季維時的話。
“哦……”季維時反應過來,但還是有點不可思議,“原來竟然是這樣……”
董沛和顏悅色道:“季惺爸爸,我們這次來,也是想表達我們的誠意,我們家都很喜歡季惺。希望你能夠同意兩個孩子在一起。畢竟得到家長的祝福,能夠讓孩子們更加幸福。”
季維時想了想,倒是真心微笑了,“連季惺媽媽都同意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季惺的情況也特殊,丁凱能夠接受是好事。”他還在以為是季惺體質的問題,才會懷孕。
他轉過去面對季惺和丁凱,正色道:“希望你們兩個以後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不要吵架、不要……做對不起對方的事,好好帶昊昊。”
聽到他說“不要做對不起對方的事”,田賽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等到一大家子認了親,江洋提醒了一下董沛,董沛忙說:“季惺爸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剛才我們都聽季惺弟弟說了。你如果有困難,不妨說出來,讓我們都替你想想辦法。”
季維時搖頭,“沒事,真的沒事。”
田賽芬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腦給他罵過去,“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好面子,現在這裡都算是家人了,你有什麼不好講的?你和別人的事情,我也不追究,我就想知道你分配遺產是怎麼回事?啊?還讓季恪給我帶存摺,你以為我稀罕?勸你趕緊把事情說出來,不要惹得我發火!”
從心底來說,這麼多年,田賽芬還是放不下季維時。這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男人,就算他再怎麼不堪,她也不能看著他這樣沒落。
季維時忍不住唏噓。
原來,他日前總是頭暈目眩,以為是高血壓的問題,去醫院檢查了一番,結果被告知,他腦中長了一個瘤子。這個瘤子壓迫著神經,生長速度極快!如果不做開顱手術把瘤子割掉,恐怕很快就會讓他再也醒不過來!但是如果做手術,又沒有十全的把握,也有可能在手術檯上喪命!聽到這事,季維時仰天長嘆。
G市的醫療水平不高,做手術的危險說不定比不做手術還大,都是要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他想了想,還是不願手術,回來和他的“女友”商量。這女人就是當年丁凱在車站看到的那一個,季維時一直和她保持著聯絡,但這五年,也沒有公開地住在一起。
聽季維時一說,那女的就力勸他做手術。季維時開始還以為她是為他好,可聽著聽著,就變味了,那女的要他把家裡的財產先列出來,弄個一清二楚,然後要他存摺放到她那裡去,讓她替他保管,等做完手術,她再還給他。
季維時大笑。
自從知道得病之後,他倒又生出了一種許久不曾有過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情來。果然疾病是試探人是否真心最好的工具,那女的不說安慰他、照顧他,卻是貪圖他的財產。當下,他拒絕了女人的“好意”,說,我可以給你一筆分手費,咱們不要來往了。
氣得那女人走了。第二天給他發個簡訊,說:“分手費打到這個賬號來。”
季維時想起老婆和兩個兒子,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慚愧的,便分起了存摺。剛要給兒子打電話,季恪就去看他了,於是就有了那麼一幕。
一聽他說完,田賽芬竟然抹起了眼淚,“老季,咱們再去別的醫院瞧一瞧行不行?實在不行,去北京、上海的大醫院瞧瞧啊!總有好醫生能夠動這種手術的!你咋能就這樣放棄了呢?”
知道這事情很嚴重,董沛吩咐江洋說:“阿洋,要不趕緊安排季惺爸爸到北京去做檢查,北京的醫力是國內最好的。找最棒的手術專家,國內沒有,就找國外的!總之要拿出一套最佳的解決方案。”
江洋點點頭;“好,我馬上打電話。”
季維時還有些懵。他雖然有點錢,但也就是以前留下的老本兒,也沒多少,所以才不想去北京看。要是能活下來,誰不願意?怎麼,丁凱的外公家這麼有勢力?
季惺悄悄給他解釋了一番,季維時頓時燃燒起了求生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