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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我先跟你說好哦,這件事趙挺不准我亂說的,特別是不能告訴你。反正你聽了也當不知道,千萬別讓我難做。”

“好。”

“趙挺他去李院長那裡撂話了,要是處分你的話,他就把上上月張懷秀那起的麻醉事故往上面捅捅。你也知道張懷秀是李院長親外甥,他工作這幾年事故都出好幾次了,哪次不是李院長幫他擋下來的。”

張麗鳴嘆口氣道:“趙挺這狠話麼也就威脅威脅而已,但人家聽了肯定是不舒服的。他算是正式和李院長結了仇,以後姓李的不知道怎麼給他穿小鞋呢。”

“怎麼會這樣?”我幾乎無法理解聽到的一切。

“不過除了這件事,他作為補償肯定答應了李院長一些條件。不過這就是我自己猜的,具體的他不肯說,我也問不出什麼來。”張麗鳴換口氣囑咐我,“趙挺為了讓我安心才告訴我這些的,其他人他可是一個都沒說。你千萬別去問他,不然我以後真不好做人了。”

“恩……”我已陷入半渾噩的狀態,口袋中的辭呈被手心的汗水溼透。

“反正沒事了就好,幾天沒見你,還真不適應呢。”張麗鳴笑笑,“你早些回來上班,那些事過去就行,別多想了。再說你頭頭對你真的好得沒話說,你還能受什麼委屈咽不下啊。”

“我知道了,”我在笑,不過只是面上,“今天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見了趙挺幫我打聲招呼,我明天正式回來上班。”

不待張麗鳴再說什麼,我急急逃出了病區,生怕與趙挺照上面。

現在,我還沒勇氣面對他。

我突然想起自己初一的時候,喜歡上隔壁班一個女生。但我一直不敢表白,只能遠遠的望著她。這段單戀整整折磨了我一年多。

直到初二的一天輪到我值日,放學後打掃完衛生校園裡已經沒幾個人了,除了初三應考的班級還沒放人。我來到車棚取腳踏車,發現隔壁班的車棚還有孤零零一個身影在那。仔細一看,我頓時心如擂鼓——原來是她,是我單戀的女孩!

我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會發現是她的車鎖打不開了,大概是丟了鑰匙。正在遲疑間,我接到她同樣遲疑投過來的視線。立刻所有的猶豫拋諸腦後,我上前主動提出幫助。

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計程車的概念,身上更不可能帶很多錢,甚至安了電話的家庭也不多。所以丟了腳踏車鑰匙,真的是件非常麻煩的事,幾乎人人都遭過這種難。

我提供的所謂幫助,就是幫忙撬鎖。這不是輕鬆的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兩個小時,才幫她把鎖弄開。雖然累得筋疲力盡,可看到她歡喜的表情一切苦累都不算什麼了。

這麼晚回家自然捱了一通訓,可我還是美滋滋的。但是,隔天再去學校時卻發現她已經不記得我了。擦身而過時我想開口打招呼,她卻毫無所覺的從我身邊經過,猶如高高在上的公主般離去。我心中的失落久久難平。

這段單向的戀情,最後無疾而終。現在每每回憶起時,我唯一記得的是,當時在幫助了心愛之人後的快樂滿足。

只要能看見她的笑顏,無論發生什麼都沒關係。哪怕今日她的面容已然模糊,我仍清晰的記得那份感覺——無所求的奉獻,只要喜歡的人能開懷。

青澀的甜蜜回憶,如今緩緩觸動了我。

終於了悟,那相似的溫暖其實一直圍繞在我身邊。這一刻,竟有落淚的衝動。

我問過自己,趙挺在悄悄做著這一切的時候,究竟揣著何種心情?

現在,我突然明白了。

掏出皺巴巴的辭呈,二話沒說撕碎了扔進垃圾桶。

我,不想再踐踏那人的心意。

(32)

第二天,正如對張麗鳴說的,我回去上班了。

除了她,別的人並不知道中間這段曲折。雖說過些時候總會流傳出去,不過現在大家還是以為我避完風頭,病人家屬不鬧了回來繼續上班。

小錢原來一直和我關係不錯,自從出了這件事,兩人見面總覺得尷尬,說起話來也沒法推心置腹。雖然失落,可我明白這也是無奈之事,大難臨頭誰不想先保自身?就連我當時也在心中怨恨過他為什麼不出面替我澄清,甚至想把所有責任推給他,只不過我做不出這種事罷了。人非聖賢,我和他都不是。這麼一想,我也沒什麼可怨憤的了。

“喲,你來了?”趙挺見了我,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張口,好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說哪句。慌張了片刻我的視線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