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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任寧遠對他的這些好,他覺得非常珍貴,高興地認為也許是跟著任寧遠的時間長了,人都會生出感情的。現在心裡卻覺得

隱隱的害怕。

他從來沒有去懷疑過任寧遠說的任何一句話。令他刻骨地痛苦的事,任寧遠安慰他不要擔心,他就真的不再追究,甚至沒

問任寧遠究竟為他報過仇沒有。

他不覺得任寧遠當時只是敷衍他,更不肯設想任寧遠其實是在幫別人打發他。

那樣連他那份全心全意的,簡單不過的相信都落空了。

年輕的時候被人奸了,那恥辱可怖的經歷,讓他很長的時間裡都抬不起頭來,覺得自己已經算不上男人,睡夢中都會驚醒。

這麼多年以後才發現是熟識的人乾的,簡直就像做過的最可怕的噩夢一樣,他覺得以後都再也睡不著了。

他一生謹小慎微,誰也不敢得罪,只求能過得平淡安穩。到了這種時候,還要突然給他兩記耳光,就算是他這樣挨慣了打

的人,也覺得受不了。

「老闆……再給我三瓶啤酒。」

攤主把瓶子遞給這神情惶惶然的上班族,收了錢,說:「不能喝就少喝點,凡事想開些嘛。」

曲同秋仰頭使勁咕咚咕咚嚥了兩大口,灌得自己有點發暈。他不是要借酒消愁,是想借酒壯膽,自己去向楚漠討個公道。

可他不知道喝多少才能有足夠勇氣,讀書的時候就被楚漠打得怕了,加上那次悽慘不堪的受侵,喝再多酒,心頭都是發顫,

在路邊攤上坐到半夜。

任寧遠深夜接到電話,從店裡趕過去,進門就看見楚漠被壓在沙發上,曲同秋姿勢笨拙地騎在他腰上,一手扯著他領子,

一手抵住他脖子,糾纏不清地追問他:「是不是你乾的……是不是你……」

這男人清醒時怯懦畏縮,喝醉了卻分外難纏,什麼也不怕了似的,手腳並用,死巴著楚漠不肯放人,八爪魚一般,扯也扯

不下。

楚漠平日裡一巴掌就能打飛他,這時候卻招架不住,被纏得氣血翻湧,惱怒不堪,衝著任寧遠道:「你總算來了!快把這

君子之交.中

傢伙給我領回去!」

兩人一起動手,才總算把曲同秋從楚漠身上硬扒了下來。

楚漠衣冠不整,氣喘吁吁,罵道:「三更半夜的,他找我這是要幹什麼啊?你動作也太慢了,再晚點來,我可真要不客氣

了。」

任寧遠說了「抱歉」,手上也不留情,硬將曲同秋那摳緊的手指一個個掰開,扔了他攥著當武器的一個開瓶器,而後把情

緒失控的男人帶出大門。

男人還兀自激動,掙扎個不停,一刻不休地喃喃自語,但也終於被塞進車裡。車門關上了他還一個勁要往外爬,想去追楚

漠,任寧遠只得截著他,攔腰把他抱住,不讓他鬧得太厲害。

曲同秋掙來掙去也沒法從車裡出去,被任寧遠摟著不能折騰,漸漸覺得絕望了似的,就開始纏著任寧遠,把對楚漠的激烈

攻勢都用在他身上。任寧遠倒也沒發火,任憑曲同秋抓著他不放,口齒不清地糾纏,扯得他衣服一團亂。

司機在前面目不斜視地開著車,對後面的鬧劇置若罔聞。

一路上鬧得精疲力竭,徒勞無功的男人洩氣之餘帶了哭腔:「怎麼能那麼對我……我沒得罪他……我很小心了……」

「我知道。」

「憑什麼那麼對我……我不認啊……」

「沒事的。」

「我、我要殺了他……」

「我知道。」

完全對不上的控訴和安慰,但也算一來一往,有問有答,曲同秋也就得到安慰,安靜了許多。任寧遠應付著他,終於完好

無缺地把這麼個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攻擊性十足的男人弄回家,楚漠要是看到這全過程,一定會佩服不已。

進了門,要把他抱上床,曲同秋卻又受了驚嚇,激烈掙扎。任寧遠怎麼也沒法讓他安分下來。怎麼說那也是個成年男人激

動狀態下的爆發力量,清醒的鬧不過耍酒瘋的,任寧遠終於也被他糾纏不清著撲倒在床上。

男人死死壓著他,像是給嚇得全身顫抖,手上用勁,胡亂攥緊了拳頭打他。雖然及時避開了,那力道也讓任寧遠皺起眉,

低聲呵斥他:「曲同秋!是我!」

曲同秋突然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