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工作,他勢在必得!
吳用的文化水平不高,讀完高中他就沒再往下讀。不是那塊料是一個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他不忍心浪費外婆靠撿廢品掙來的一分一毫。他剛成年就出社會打拼。初出茅廬的他什麼都不懂,但勝在年輕有一身蠻力,為了餬口只能從最低做起。外婆從小就苦口婆心的教他不能學壞,所以即使在社會上當流氓當混混是生存捷徑,他都沒敢嘗試。
他就怕他的外婆恨他、嫌惡他、討厭他。要是這樣,即使他苟且偷生活了下來,都不會自在。
烈日下、寒風中,即使薪水微薄,他都不敢停止工作,咬著牙搬著那一塊塊的磚頭。
工地上的老師傅見他肯吃苦,家裡又還有個老太太,惻隱一動就教給他些手藝,雖然吳用在其他方面懶懶散散,但幸得那些老師傅傳授這些手藝,他才得以在這個社會上插科打諢混到現在。
工地的包工頭瞧了瞧他配的混凝土,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吳用忙放下手裡的活計,拍拍手站起來說:“包工頭,您看怎麼樣?”
張工頭吁了口氣說:“年輕人,多學多看吧!”
吳用連忙應了聲:“哎……”看他的表情,多半凶多吉少了。
張工頭給他遞了支菸,又問:“怎麼不跟著工程隊幹呢?”
吳用接過煙,便道謝邊給兩人點上,吐了口煙才說:“我外婆得了絕症住院了,得在旁邊照顧著,先前的工程隊等著交貨,就不等我了,將我踢了出來。加之後來遭了場小車禍,時間就脫得更長了。”
張工頭吸著煙,半晌沒出聲。吳用也沉默地吸著煙,時不時用眼角去掃他幾眼。
“這樣吧。”張工頭將菸嘴扔在地上,用腳踩滅,“這邊的工地這週五開,你先過來做吧。薪酬還行,雖然條件不太好,但包吃包住,你看怎麼樣?”
吳用忙掐了煙,忙不迭的道謝,一不小心還讓煙給嗆了兩口。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告別了張工頭,出了工地經過菜市場時他又不自覺停了腳步。他摸了摸口袋,躊躇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傍晚,估摸著胡言差不多下班了才給他打了個電話。
“嘿,胡言?”
“有事嗎?”胡言的嘴唇結痂不久,說話幅度太大還是有點疼。
吳用想起他腫了將近一個星期的嘴唇,又尷尬又好笑。“你晚飯怎麼吃?”
“我……”胡言剛想開口,電話那邊又有人喊了一聲:“小言!晚上去喝酒啊!”
胡言那邊靜了一下,才給他回覆:“你自己解決吧,我晚上有事。”
“哎……”吳用應了一聲,連忙掛了電話。他將電話揣進兜兒裡,轉身走到餐桌前看著一桌還冒著熱氣的菜,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鼻尖。良久,才抄起邊上兩罐冰啤酒利落地開了。
吳用喝了一口冰啤,用力打了個嗝,才嘆道:“嗨!哥哥自個兒樂呵樂呵!”說著就一手拿著一罐啤酒,自個兒和自個兒碰杯,又說:“吳兄弟,恭喜你重獲新生!”
完了又舉著易拉罐對著空氣說:“哎!謝謝,謝謝父老鄉親!幹了!”
兩罐啤酒下肚,他才放下空罐打了個冷顫,又自言自語地說:“哎呀,這樣怪滲人的。”乾脆一摸腦袋,拉開椅子開吃。
等胡言和成恭喝完酒回到家,吳用已經打掃好‘案發現場’,早就窩在沙發上睡得天昏地暗。
胡言經過客廳的時候瞥了他一眼,但沒敢走過去。經過上次的‘意外’,他現在對沙發這個絕對區域是敬而遠之,絕不敢越雷池一步。他繞過沙發,想去冰箱找罐飲料解解渴,誰知道一拉開冰箱,就發現平日空蕩蕩的冰箱今天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拿出那些碟子一看,發現都是些菜,有幾個還是他挺喜歡吃的。
他疑惑地往沙發那邊瞄了幾眼,又轉回來看著手裡的東西。
碟子是他家的沒錯,但這碟子是他媽媽幫忙置辦的,說即使他不做飯也好,家裡還是要備著點廚具,新屋入夥那天必須得開伙(火)才行。於是這些餐具被放在他的櫥櫃裡,一放就是好幾年,沒想到還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可是這碟子裡的東西,就絕對不是他家的。究竟是他酒喝太多醉了呢?還是確有其事?
明明記得今晚沒喝太多啊!在成恭面前,他絕對不敢讓自己喝醉的才對……
記得傍晚的時候,吳用那傢伙給自己打了個電話……該不會是他做的吧?
胡言震驚之下又緊緊盯著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