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桑把重量徹底陷進椅子裡,默默地想——屬於我們這一代的時代好像差不多要過去了。吳爺那樣的人也不過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究竟會是什麼下場呢?
吳爺對肖桑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說是相識於微時,肖桑近來每每懷舊,總是忍不住想起吳爺還是吳少時,那寧靜到憂鬱的眼神、修長的手指、偶爾一笑殘留的一點天真……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吳爺被仇人的兒子羈押在頂樓,生死未卜。
他忍不住想起同樣的地點,多年前那場血案,走進房間時看到的血流成河如恐怖片一樣的場面——黑道大哥的末日大抵不會很好看。
肖桑微微為吳爺揪心。
他到底會怎樣?桑殿義會報父仇一槍斃了他?還是……肖桑想起這少爺在此間的舉止,心裡早有個預感——或許這不僅僅是場權力的爭奪或者復仇故事,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執著的力量。有時候恨接近愛,愛也近似恨……吳爺,只能自求多福了。
肖桑抽了一口煙,強迫自己再冷漠一點……或許真的不該過多操心吳爺的安危了,自己未必比他更安全。
他記得桑殿義的話——憑他和吳爺有過那種關係就該死。
桑殿義現在不動手也許只是沒有抽出空,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他騰出手來,說不定就該血洗朝臣,第一個靶子也許就是自己。
……好吧,大概事情還不至於這麼糟。可是就算是這樣,一個人到中年的鴨頭又有幾年職業前途呢?眼見著年輕的一代成了紅牌臺柱,這個七月流火到底又多需要自己?
與此同時,七月流火大廈的頂樓,吳爺坐在扶椅上,平靜地等待著自己的結局。
到這個時候他的心底反而沒有一點忐忑,生與死的界限被開啟,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桑殿義搬了張椅子椅子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