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桑覺得似乎話裡有話,心就稍微提了下,謹慎地問:“吳爺最近可好?我有一陣子沒聽到關於他的訊息。”
桑殿義笑了下,“你倒是關心他。”
肖桑說:“畢竟吳爺是這裡的老闆,有很多事情還要請示他。”
桑殿義說:“你倒是忠心耿耿,不過從今天起吳韻棠就不再是七月流火的大股東——他已經把股權轉讓給我。”
這個訊息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當可以預見的變革發生的時候再有準備也難免受衝擊。
肖桑在吳爺治下工作多年一時間十分錯愕,說不出話來。
一個時代以這樣兵不血刃的方式結束,肖桑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替吳爺鬆口氣——不過現在也還不能確定吳爺的安全,連是否活著都不能確認,想到眼前這個青年是那個喪命於此的桑鐸的兒子,肖桑就沒辦法真正鬆口氣。
桑殿義說:“其實今天來,我是作為大股東交代你幾件事情,第一、頂樓房間的鑰匙交出來,以後那裡我會派專人負責;第二、時錦年從今天起解除債務,一會顧渭會來接人;第三、暫時你還是七月流火的鴨頭,不過其實我是很像撤掉你這種和我乾爹交往‘過甚’的人,不過有人替你求情,說希望你仍舊做目前的工作,至於求情的人是誰我不便透露。不過我希望肖桑你能明白,我和吳韻棠不同,不過也沒什麼大區別——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辦事,不做不該做的事,一切都還照舊。”
在桑殿義穩妥地說出這一席話的時候,肖桑已經從最初的錯愕中初步恢復過來,心底仍有無數的感慨和不放心,不過他一個小小的鴨頭又能所什麼呢?
於是他只是起身恭敬地微微俯身放低姿態,坦然說:“一切聽桑少吩咐。”
桑殿義笑說:“不愧是肖桑,適應性倒是強。”
肖桑說:“桑少——不,桑爺你過獎了。我們只是給老闆們打工的,老闆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下面人應該過問的。更何況——連優酷和土豆都合併了,又有什麼不能發生。”
桑殿義簡直要為他的話鼓掌,“那班吳爺時代的元老真該來看看你的表現,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識趣,這個世界早就太平了——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希望你在回答之前認真會想,仔細回答我的問題。”
肖桑說:“知無不言。”
桑殿義定睛看著他說:“我問你——當年在頂樓的房間裡,桑鐸和吳韻章是怎麼死的?”
肖桑對於這個問題是一點也不意外了,畢竟作為死者之一的後人,這孩子到今天才張口問才算是有心計能穩住,也難怪讓他反了吳爺的水。
肖桑嘆氣,也給出了早已想好的答案:“桑爺,想必是傳言有誤,讓你誤信我是目擊證人,可是事實是——我和其他幾個人當時都是按照吳爺的吩咐守在房間外,等到槍響保鏢要進去的時候發現門是鎖著的,有人用槍開啟鎖衝進去的時候吳大爺和吳爺都已經中彈,至於你父親……我不知道吳爺是怎麼向你交代的。”
桑殿義冷聲說:“他沒向我交代任何事情,我現在是在問你話。”
肖桑知道他此時心情一定糟透,不敢隱瞞,如實說:“你父親是自殺的。對著自己的這裡——”他抬起手比成一個手槍對著太陽穴虛晃一下,“最後的結果您已經知道了——三個人裡只有吳爺活下來,並且也是九死一生,做了兩次心臟手術。”
親耳聽到自己父親死亡當時的情景,桑殿義臉上倒沒什麼諸如哀慟仇恨之類的表情,只是沉著臉色,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肖桑忍不住說:“桑爺,您別怪我多嘴。我也不算是明白什麼道理,無非就是多活了幾年,多見過幾件事情。就你父親和吳爺兄弟二人的事情來說,這裡面還真一下子說不清誰比誰更無辜些,其實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吳爺對您也沒有什麼苛待的地方,您能否看在父子情分上高抬貴手?”
桑殿義正眼看了他一眼,笑說:“你這是在這倚老賣老,為吳韻棠求情還輪不到你一個老丫頭。我剛剛警告過你守你的本分,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他這幾句話說的活脫脫紈絝子弟,變臉的功夫不必任何一個紈絝子弟差。
肖桑知道自己逾矩了,便閉口不語。
桑殿義看著他,嘆氣說:“其實如果不是有人保你,就憑你跟吳韻棠上過床就夠死一回的了,知道嗎?”
肖桑一愣。
桑殿義已經起身向外走,最後說:“明天我會叫人來這裡拆掉這裡重新裝修,今晚你可以給自己找個紙箱子。”
桑殿義到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