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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現在是早晨,任明軒終於仔細的看清嘉琪眼睛的顏色。那是很淡很透明的一種琥珀色,有點像貓眼石那樣琉璃迷惑人,但是因為他現在年紀很小,他的世界還是透明的,內心的情感也是透明簡單的,所以淡色的眼睛裡並沒有帶任何塵世的顏色,而只是單純的清明透徹。

任明軒看進嘉琪的眼底,覺得那裡就像森林圍繞的湖泊,寧靜空靈,卻沒有什麼人氣。嘉琪神色平靜地看著任明軒,沒有畏懼,也沒有多餘的感情,他只是安靜地看著他,波瀾不驚地打量著他,像打量一個陌生人一樣。

對於一個陌生人禮貌地提出要求,對於小孩子來說,並沒有任何困難。他們不關心大人對他們的看法,尤其是出生和教養都很好的小孩子,他們可以清晰直接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並且態度矜持禮貌。

任銘軒眼睛的顏色很深,是和嘉琪完全不同的黑曜石般的漆黑,但是卻很亮,這種人的心智一般都很堅定高貴。兩父子在長久的對視中,任明軒終於率先移開眼睛,對一旁站得男僕揚了揚下巴,察言觀色的男僕即刻把猴子布偶恭敬地遞了過來。

任銘軒取了玩偶拿給嘉琪,道:“現在猴子寶寶和你在一起了,吃飯吧。”

嘉琪把猴子抱在自己懷裡,然後禮貌且鄭重地對任銘軒說了一聲;"謝謝。"

任銘軒沉默了一陣,看著嘉琪的背影說:“嘉琪,我是你的父親,不用對我說謝謝。”

嘉琪拿起刀叉正欲切煎蛋的手停住了,然後目光疑惑地望著任銘軒,道:“但是我已經有了外公和舅舅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經有了足夠的東西,不再需要一個父親了。

對於突然出現的一個父情,到底意味著什麼,嘉琪仍舊沒有概念。

任銘軒蹙眉道;“是,但是他們和父親是不一樣的。”

嘉琪沒有搭理他,已經開始姿勢熟練地切著自己面前的那一條培根了。

他一邊切一邊頭也不回地問:“有什麼區別嗎?”

這個簡單天真的問題讓任銘軒無法回答。

有什麼區別?

父親可以照顧你的生活,教導你的功課,和你一起玩樂,和你一起分享生活中的點滴。

但是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生活中任何一個關係親密的人也都可以做到,不是嗎?

任銘軒看著兒子切煎蛋的背影,說道:“父親和母親一佯,可以給你別人無法給你的愛。”

對於這樣深奧的回答,年僅六歲的嘉琪自然無法理解。

他的雙頰快速地蠕動著,表示他正在咀嚼剛才那片被他送進嘴裡的煎蛋。

待食物都嚥進了食道,嘉琪才說;“但是舅舅說,他可以當我的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也修改了,沒有劇情變化。

☆、三 放手 (修)

其實對於任明軒為什麼會同意要在時隔六年之後接一個陌生的從未見過面的兒子到自己身邊,大概是因為他認識到,無論當年自己和丁家有什麼糾葛,孩子終歸是無辜的。

只是很普遍的做父母的想法。

雖然他在過去的六年裡從來沒有做過一日的父親,但是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做父親的感覺。

從他第一次聽到丁百合告訴他懷了他的孩子的時候,那種唯獨屬於做父親才有的心情,在他的心裡也有過觸動。

但是他仍然選擇了放棄這個孩子。

就像年輕的雄獅,如果失去了一個幼崽一定不會為這個孩子傷心太久,因為他還年輕,有無數的為他受孕的母獅在等著他。

自然界的規律放在人類的世界同樣適用。

任明軒知道自己有一份責任在,但是盡責任是需要付諸權力還是勉強就行,這裡面就有很大的差距。

待丁嘉琪吃過了早餐,任銘軒只是喝了幾口杯子裡的咖啡。

嘉琪乖巧地放下餐具,眼睛亮亮地盯著他,問道;“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彷彿自己終於完成了任務一般,語氣之間都是掩飾不住的期待。

小孩子的喜怒完全是不受任何控制,一切都真實的表達在臉上。

任銘軒可以輕易地看出嘉琪對於離開自己的欣喜,以及對於回到美國的憧憬。

他不知道如何讓一個小孩子認識清楚自己眼前的情況,他可以在談判桌上和狡詐的各種商業利益夥伴擺譜,周旋,爭執不讓,和解,但是卻實在對於應付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孩子有些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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