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
沈旻回到書房之前,去了趟廚房,翻出了兩對一次性的透明手套。等帶上手套後,他才將記憶卡插入讀卡器內,插入筆記本中。
細細地檢視起他花了半個小時拍攝的幾組照片,挑選了幾張看起來不錯的後,調開了列印的畫面,剛想去找能列印的相紙,就聽到門柄被扭動的聲響。
“吹風筒你放在哪?”
嚴璐走了進來,沈旻一轉身,就看到了只用浴巾包著腰部以下重要部位的嚴璐。他手中拿著那套衣物,雖穿著拖鞋,身體還未乾透的水跡還是一點點地透過自由落體運動低落到地板上,一滴,兩滴。
“不是拿衣服給你了嗎?幹嘛不擦乾患上再出來!”
“我沒在浴室裡換衣服的習慣。”
毫不理虧的嚴璐振振有詞,他用掛在頸邊的毛巾擦拭著未乾的頭髮,平日看起來略微蓬鬆的柔順細髪此刻變得像餐桌上的髮菜,一條接一條地貼在一起。
“大廳電視櫃下面左邊那一欄。”
知道了吹風機位置的嚴璐退出了房間,沈旻輕嘆一口氣,將數好了數量的相紙放置於列印機上,剛轉身按下了列印的確認鍵,列印機工作的聲音響起時他重新開啟了昨日的那份文件。想著該如何修改綁架信的內容讓它看起來更據說服力,同時在猶豫著要用什麼方法將信件重新投遞出。
傳真件不能傳送照片,即使傳過去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無法讓人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資訊,而且,說到底像餘文鑫那樣的人,會定期查收傳真件嗎?他到底有沒有看到那份傳真,沈旻都無法確定。
甚至更有可能對方在匆匆一眼掃過後,只認為這是一份玩笑?
想著,他重新打了一份新的綁架申明:
餘文鑫先生:
於13號傳真至您家的信件,我們相信您已收到,或許是我們太唐突,使你對那份信件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而舉棋不定,現在我們附上讓您信服的證據,希望您能儘快回覆我們。
我們的要求還是和上次一樣,準備五百萬現金,不得與除第三方人員聯絡。在您做出決定後,請將用您首尾兩字的諧音作為署名,將您同意這項交易的想法刊登在16號的城市日刊二手車交易介面,並註上能聯絡你的郵箱,我們在確認之後會與你聯絡,再告訴你具體的聯絡方式。
人質暫時很安全,你不必擔心。
打完後他整個人靠在座椅上,猶豫著要再等一天,看看明天報紙上是否刊登了資訊再做決定。他找來了一個信封,將照片裝了進去後,突然想詢問一下嚴璐對這一封新綁架信的看法,以及商量下該以怎樣的方法進行新一輪投遞。
列印機將信件的副本打出,沈旻走出房間,手剛放在臥室門鎖上一扭,就發現房間裡的人將門反鎖了。
“嚴璐!”
沈旻大叫了一聲,聲音迴盪在空蕩的房子裡,空氣似被震動。而房間卻如一潭死水,沒有一點聲音。沈旻將耳朵貼近房門,也沒聽到裡面傳來半點吹風筒的聲音。
——這小子在裡面……難道?
無法阻止從心底冒出的危險念頭,沈旻大力地拍打著房門,扯開喉嚨喊道:“嚴璐你在裡面幹什麼?幹嘛鎖門!”
拍了一分鐘後,裡面依舊沒動靜。沈旻一轉身,想著回大門附近拿房間的鑰匙,只聽房間內傳來了臥房洗手間門開啟的聲音,於是他再次回過身,敲起門來。
門很快地開啟,穿戴整齊,頭髮半乾的嚴璐出現在他面前時,沈旻懷疑的心仍高高掛起,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他微微眯起的眼睛一直盯著他。
“你在裡面幹什麼?”
“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難看。”
沈旻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與懷疑,並拍開了嚴璐向他伸過來的手。他不知道嚴璐此刻的愁容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實的表露,但他已經習慣了將任何人的真心實意當做虛偽的片影,自我保護的慾望使他被迫地裹上了一層假面具。
“你在裡面到底幹什麼!”
“不過是上了個廁所而已,需要這麼緊張嗎?”
若嚴璐不是說謊高手,就是一流的演技派。相處的這幾天裡,他幾乎找不到任何對方有破綻的表情。他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從容淡定,就如電視裡的亂世梟雄,風輕雲淡。即便是擅長算計人的沈旻,也做不到這一點。
“真的是這樣嗎?”沈旻壓低了聲音,嚴璐直視他時的目光直接而明亮,卻如一潭湖水,撲滅了沈旻眼中質問的氣焰。
“你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