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幾乎被那個男人整個攬在懷裡。
“不介意我們一起吃吧。”修拉著謝初坐下。
白翌寧依舊不語,倒是旁邊的許容硯忍不住問:“翌寧,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白翌寧冷冷說,眉峰裡蹙起剋制的怒意。
“你好,我叫修。”修熱情地朝許容硯伸出手,“你很眼熟啊,你代言過一款香水對不對?”
許容硯只好與修握了握手:“嗯……我叫許容硯。”
“那款香水我用過,香味很誘惑,”修甩動金色長髮,“尤其適合在做…愛時使用。”
……
一時間,包廂陷入沉寂。
謝初尷尬地咳了聲,說:“修,我們走吧,他們倆單獨吃飯,我們不要打擾。”
“這有什麼?人多才熱鬧嘛!”修滿不在乎地說,笑著瞧向白翌寧,“白少爺,你覺得呢?”
白翌寧語調生硬:“沒關係。”刀子似的目光斜瞥一眼謝初,“——這位是?”
嗯?謝初一怔。
翌寧為何裝作不認識自己?
“啊,他是我的好朋友。”修的爪子又搭上謝初肩膀,“他叫小賊……啊,不對。”修轉頭問謝初,“小賊,你名字是什麼來著?”
“……謝初。”
謝初汗顏,被迫在兩個熟人面前複述一遍自己名字。
在一番鄭重其事的互相介紹後,飯局開始了。
氣氛詭異無比。
許容硯散發略微不安的氣息,眼神輕晃,吃得心不在焉。
白翌寧面無表情,彷彿被慢動作處理,夾菜、咀嚼和吞嚥,都維持完全相同的節拍。
謝初悶頭吃著離他最近的一道菜。小炒黃牛肉,很辣,他吃不習慣,又不願伸筷子去夾靠近白翌寧或許容硯的菜,只好不停地喝水。
當然,還是有一個人,從這頓飯裡感受到了澎湃的幸福愉悅。
“啊啊,中餐真是上天賜給人類的禮物!”
修將一塊紅燒肉喂入口中。在他面前,已經壘起高得離譜,搖搖欲墜的空盤子。
“嗚嗚,紅燒肉好好吃啊!”
修由衷讚歎,順手將紅燒肉遞到謝初唇邊,“小賊,你嚐嚐。乖,張嘴巴。”
話語和動作都充滿曖昧。
一股強勁的冷空氣襲來,桌對面的男人眼中繃出鋒利的線。
謝初心中咯噔一下,推開修說:“不要鬧了。”
此話出口,更像是……打情罵俏。
許容硯含糊地笑了聲,夾起一塊竹筍放入白翌寧碗中,柔聲說:“翌寧,你嚐嚐這家的竹筍,今早從雲南運來的,特別鮮嫩。”
謝初見狀,一頓,不自覺地說:“翌寧吃竹筍過敏的。”
話音未落,忽然察覺到不對勁,要改口,以及來不及了。
謝初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
修誇張地“咦”了一聲,睜大眼,張圓嘴,驚奇地喊:“小賊,你怎麼知道白少爺吃竹筍過敏?”
如果不是白翌寧和許容硯在場,謝初肯定伸出拳頭,揍死這個咋咋呼呼的傢伙。
“我不知道。”謝初沒好氣。
“你不知道,怎麼如此肯定?”修追問。
“我猜的。”
“你如果猜,怎麼不猜大豆、青椒、胡蘿蔔,偏偏猜竹筍?”
“修!”謝初抓狂,“你——”
“他猜錯了。”
白翌寧突然說。
修和謝初停止對話,看向白翌寧,卻見白翌寧夾起竹筍,不太自然地咀嚼一番,吞嚥進去。
正要再夾竹筍,許容硯把一塊清蒸魚肉放入白翌寧碗中:“翌寧你嚐嚐鱸魚吧,鱸魚也很好吃的。”
謝初喝水太多,此刻坐立難安,起身說:“我去洗手間。”
他上完廁所,一邊洗手一邊想,自己究竟該直接閃人,還是繼續留下來呢。
正思考著,後頭一個聲音響起:“你身上衣服,是那個金髮男人給你買的吧。”
謝初轉過頭。
許容硯關上洗手間的門,眼神裡帶著敵意和輕蔑:“那個金髮男人很不錯啊,長得漂亮,好像也很有錢。你真有兩下子,能讓他給你買這麼貴的衣服。”
謝初一頓,說:“小硯,我跟修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不管你們是哪種關係,”許容硯不耐煩地擺手,“我就是警告你,不準和我搶翌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