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才緩緩地再睜開眼睛,適應艾利蘭卡的午後陽光。
外面的巨大芭蕉葉隨風輕輕晃動,除了薰香外,他還能聞到一股潮溼草木的清香,看來早上應該下過雨。
陽光就落在他手邊,就算沒有碰觸到也能感覺到溫熱。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醒過來了。
這種感覺就像一切忽然偏離了軌道,回來時就覺得恍如隔世。
迪夫沒有來過艾利蘭卡,在他踏上這座城市前,艾利蘭卡僅是傳說中的名字。
他出生的地方位於沙漠邊緣,就像一片死寂之地,那裡永遠只充斥著風聲以及沙子互相摩挲著的聲音。
至今,那種聲音好像依然在耳邊迴響,甚至已經成了他靈魂的一部分。
那其實是格雷斯的臥室,他現在又在艾利蘭卡造了一模一樣的房間,他的目的很明顯。
可是,還是不一樣了呀……因為莉薇已經死了。
迪夫輕輕閉上眼睛。
門被輕輕推開,格雷斯端著一個托盤站在門邊眯著眼睛細看床上的年輕人。
他沒有穿衣服,昨天那件衣服早就被撕破,今天好像被侍女當做破布扔了。唔,其實他還滿喜歡迪夫穿那件衣服的,很襯他的黑髮白膚,不過他更喜歡他一絲不掛的樣子。
格雷斯記得昨天晚上,那黑色髮絲散開來沿著床單的皺褶起伏,就像一張網,帶著無可比擬的誘惑。
他的面板白皙得有些不健康,這也難怪,他總是喜歡躲在陰暗的地方,以前莉薇還在時還會拉著他在外面亂逛。離開這三年估計沒在太陽下待過,要不然就是披著那件黑色斗篷——在拍賣會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他跟那個叫薩奇的人口販子。
現在白皙的面板上染上些曖昧的豔紅,如花瓣的痕跡佈滿他的身體,提醒格雷斯昨夜的瘋狂。
只消想起昨夜,身體就忠誠地給予反應……
他走過去,把托盤放到一邊。雖說動作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但也足以讓迪夫發覺到他,可是黑髮年輕人全然沒有反應。
他坐在床沿上,陽光已經有些偏移,淡淡地落在他的眼皮上,長長睫毛下形成一道可愛的陰影。
「過來。」格雷斯輕聲命令。如果一定要說和三年前的區別,大概就是年輕人學會了安靜。看著現在的迪夫,連格雷斯都沒法想像他三年前是多麼好動。
聽到他的聲音,迪夫側了下頭,然後慢慢蹭到他身邊,任由男人摟住自己。
男人袖上冰涼的金屬讓他瑟縮了下,但還是乖乖地靠在格雷斯懷裡。
「餓了沒,昨天一天都沒有吃飯吧?」格雷斯柔聲問,低頭吻了吻他的頭髮。
迪夫抬眼看看他,然後直接地問:「沒放毒吧?」
「今天的沒有。」格雷斯坦率地說。
也不再囉唆,迪夫探過身體,想要去拿格雷斯帶來的食物。
格雷斯摟著年輕人柔韌的腰肢,感覺他的面板擦過自己衣料上精緻的繡紋,漂亮的背脊露出,黑色的髮絲滑落下來,帶出優雅的弧度。
他低頭吻上他的背脊,原本柔軟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又放鬆下來,但是格雷斯依然能感覺到懷裡身體傳遞來的緊張。
「我不會傷害你……」他的唇落在對方白皙的背脊上,上面還有昨天歡愛過的痕跡,豔麗得如同花瓣般。
「真的嗎?」迪夫警惕地問。
「真的。」男人的手指順著脊柱慢慢往下滑,「以前是我不好。」
迪夫回過頭,連拿食物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他瞪著格雷斯,就像瞪著一個神經病。
男人笑了笑,沒有再對那句話解釋什麼。
迪夫不自然地咳嗽一聲,他訕訕地收回手,然後乖乖靠在格雷斯的懷裡。「我嚇壞了。」
「什麼?」
「你說的話。」年輕人直率地說。
格雷斯只是親吻他的頭髮。
這個人是格雷斯嗎?迪夫不由得困惑起來。
倒不是他記仇,但是這個人以前真餵過自己毒藥,不過按照以前的印象,這個男人不屑欺騙,如果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格雷斯把托盤拿到他面前,「吃嗎?」
「吃……」迪夫看了他幾眼,馬上就被食物的香氣吸引了。
他先是嘗試吃了幾口,然後迅速吃起來。能住在這種地方,食物自然非常美味,這三年來,他可從沒有吃過這樣的美食。
「你從以前就很喜歡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