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生命之焰,」薩奇淡淡地解釋,「是種有機珍寶,就像珊瑚一樣。它原本是一種古老的火焰蟲,但現在已經滅絕,很難得能看到這麼一大串。」
「肯定很貴……」迪夫咋舌道,舞臺上那串漂亮的項鍊在燈光下更加肆無忌憚地散發出美麗光芒,那豔麗的顏色彷彿能灼傷人的眼一樣。
這串項鍊一拿上來,會場立刻沸騰起來,價錢也一路上漲,最後以天價被一位坐在包廂裡的貴族買去。
由於包廂的密秘性,加上這種頂級貨。人一得標通常用包廂號碼來代替名字,所以迪夫並不知道是誰標走的。
反正是個有錢人,他想,雖然生命之焰很漂亮,但它的價格未免也太高了。
「迪夫。」薩奇忽然輕輕地叫了他。
「什麼?」他回過頭看同伴。
薩奇抬起手,把他額前略微凌亂的髮絲撥開,隔了一會才說:「你今天很漂亮。」
「什麼?」迪夫懷疑自己聽錯了,畢竟薩奇可不是會這樣稱讚他的人。他冷酷無情且不擇手段,迪夫清楚薩奇願意留下他,只因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臺上的主持人用力的擊掌兩聲示意開始下一輪的拍賣。
迪夫也被這聲音吸引過去,他轉過頭聽到主持人用歡樂又假裝激動的聲音說:「接下來拍賣的是沙月之族的少年。」
「沙月之族有著大陸上少見的黑色頭髮,他們曾經被稱為『被神眷顧的一族』,但是在某一天全族人身上都出現『罪之烙印』從此被歸為奴隸。」主持人說得眉飛色舞,幾乎手舞足蹈,「當然,在歷史上,他們消聲匿跡了大半個世紀,甚至大部分史學家都認定他們已經滅絕,但我今天要告訴大家……」
迪夫站在舞臺邊,全身血液就像凍結一樣,冰冷到沒有知覺。他呆呆地站在那裡,壓根反應不過來。
薩奇溫熱的手指放在他的肩膀上,「我說過你今天很漂亮。」
對方的聲音難得溫柔。「而現在是你出場的時間了。」
迪夫幾乎不敢回頭看身後的人,他們的確算不上朋友,但他們還是在一起了兩年。那年他落魄到幾乎要死在路邊,薩奇向他伸出手,那溫暖而有力的手掌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感激他、信賴他,雖然他們現在做的事情對不起那些奴隸,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然而這一刻,背叛的感覺就像刀子割在柔軟的心上。他寧可薩奇一開始就以對待那些奴隸的方式對待他,那麼他可能還不會像現在這樣痛!
薩奇在後面推了他一把。
迪夫一個趔趄從後臺直接出現在臺前。
一瞬間,無數燈光就像找到目標一樣齊齊照在他身上。
他茫然地站在舞臺上,那些光芒令人無所遁形,周圍各種嘈雜的聲音湧過來,而他就要被淹沒。
他想回頭去尋找原來那片黑暗。
他必須逃回那裡,他不能跟現在的生活告別。如果這個世界註定要傷害別人才能活下去,他也只好去做,雖然他的確會愧疚,但現在這種感覺更糟糕。
可他剛往回退了一步,馬上有幾個男人過來拉住他。
在他還沒來得及掙扎的時候,一道銳利的刺痛從手臂傳遞而來,他側頭看到一個男人正拿著針筒把淡黃色的液體注入他手臂裡。
他掙扎著想要把手臂抽回,但卻被另一個男人牢牢鉗制住。
那種藥非常有效,身體裡的力氣就像水一樣被抽走,他的意識清晰的可怕,但身體卻虛弱無比。
強烈的燈光讓他幾乎睜不開眼,他被幾個男人扶著坐到一張椅子上,而燈光依然如影隨形地追隨著他。
他勉強坐在椅子上,舞臺下的人臉模糊不清。他感覺到衣服被人用力扯下,然後轉過他的身體,讓他的背脊完全呈現在那些人眼裡。
他試圖背過身,但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只能任人擺弄。
這是一種屈辱,作為奴隸,他很清楚自己活下來就是為了承受屈辱。
但是,如果自由過,那這種感覺絕對讓人生不如死。
他的背脊上有著神祇留下的「罪人烙印」,刺眼的鮮紅,彷彿烙進面板一樣。
由於揹著身體,他能看到臺上的情景。
他看到主持人口沫橫飛地介紹,跟剛才介紹那串生命之焰沒有什麼區別。
他伏在椅背上,還能看到站在厚重簾幕後的薩奇。他已經披上一件黑色斗篷,整個身體都隱沒在陰影裡。
迪夫勉強抬起頭,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