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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新上演了一遍。

這是岑沚第二次看到沈沂那副模樣,像一個小人偶,畫匠沒把他畫好,表情木訥目光呆滯肢體無力,騰空向

前的那瞬,就那麼給美得虛幻的天際劃開了一條柔和的拋物線,然後倒在血泊裡,一動不動。

而他,依舊如多年前一般,只能僵硬站在原地,看著。

什麼都靜止了。

許久……岑沚才顫抖著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下,低下頭的時候,就看到沈沂正對他笑,嘴巴輕輕地一張一合

著。

滿嘴都是血。

雙腿一軟,撲通地跪下,緩緩地低下頭,把耳朵湊過去聽。

他聽到沈沂用帶著笑意卻微弱得不行的聲音,虛弱又堅定地一字一句說……

我自由了,岑沚,我不愛你了。

他大概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將這句話說完的,所以在話音剛落下的那剎,他就滿足地闔上了眼。

岑沚無比恍然地閉目微笑著的模樣,卻再沒動靜。

他依舊沒有恍過神來,直到視線變得模糊,連帶著眼前的沈沂也變得模糊不堪的時候,他才拼命的眨眼。

他突然能理解了,那一天,沈沂為什麼要那麼不顧一切地砸碎那扇窗,像那些渴望被救贖的人,衝著那些白

色的花兒,瘋狂地嘶吼著他想要出去的渴求!

因為在那個時候,花兒就是他唯一的信仰、他的救贖。

淚水掉了下去,在沈沂滿是鮮血的臉上,砸出了一朵模糊的紅色花兒,然後混著血,緩緩地順著臉側滑下…

有那麼一刻,岑沚在想……

算了,陪沈沂一起死吧,他不想再糾纏了。

然而他終究還是沒這麼做。

膝蓋早就被溫熱的液體浸溼,可岑沚現在才遲鈍地感受到那份溫熱,遲鈍的微微震了下,他呆滯地低下頭,

就見沈沂的血,融在了積水中,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血池。

那瞬間,腦門兒的血管開始劇烈地跳動著,突突突地瘋狂跳動,血液在那層薄薄的血管裡洶湧,幾乎就要衝

破那層血管膜衝破所有的神經線!

岑沚被這份劇烈地疼痛給拉回神,他終於開始逐漸冷靜了下來。顫抖著摸出手機,指尖冰冷地按著鍵盤,電

話接通的那一瞬,他幾乎是吼著求救的。

四周靜得可怕,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悠悠地迴盪。

什麼人的都沒有,空寂的轉角口,只有他們兩人孤獨的身影。

夜幕還遲遲未降臨,淡紫色的光與昏黃漸漸地融在了一起,藏在巨大的雲層之後,只勉強透出幾厘微弱的光

芒,灑在它所能觸及的任何一個角落。

岑沚輕輕扶起沈沂,低下頭輕輕吻著他,混著血輕輕吻著吻著。

心裡嘴上,不斷地喃喃……

沈沂……沈沂……

短短的幾分鐘,不知道是被哪家調皮的孩子,拿起了遙控器,反反覆覆地按下慢進、退播、慢進……

直到感受到懷中溫度的漸漸冰冷,救護車才呼嘯著到達岑沚面前。

他們從岑沚懷裡抱走沈沂把他放在床上,推進救護車的後車廂。

岑沚被醫護人員扶著踉踉蹌蹌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跟上。然而坐上車的時候,卻只能坐在一邊,乾巴巴地看

著他們忙碌……

“瞳孔開始散渙!”

“輸血袋!”

聲音太嘈雜,聽得岑沚的大腦開始嗡嗡地作響,最後乾脆,什麼都聽不到了。

……

當手術室的急救燈終於暗下的時候,岑沚卻仍然沒能從這一切之中晃過神來,他已經控制不了視線了,就任

著他失焦,任著他看得眼睛酸澀,任著他模糊。

直到白大褂醫生站在他面前,對他說,人救回來了之後,岑沚才遲鈍地、僵硬地、緩慢地抬起頭,看著他。

是尹礫。

“人救回來了。”尹礫取下口罩又說了一遍,頓了下,又笑著說:“你該高興的是……他的失憶症好了。”

“?”岑沚迷茫地看著他。

尹礫在他身邊坐下,轉過頭看著他:“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奇蹟,好好珍惜。”

好久之後,岑沚才沙啞地問:“什麼意思?”

“痊癒了的意思自然是恢復了所有記憶啊。”尹礫高興地說道,他是真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