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啟修默默的繫上了安全帶。
半個小時還是幾乎全程在鬧市中行進的路程硬是被這人在第八分鐘的時候抵達目的地。
唐啟修從車上跳下來,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留。
法證部的同事已經抵達了現場,孫策、唐影、唐雲生三個人正在向他們詢問著什麼。
唐啟修拉高警戒線鑽進去,走到孫策旁邊:“什麼情況?”
孫策朝著一個位置指了指,臉色不佳:“死者是警局同事,叫袁本初。北區的,跟我同屆。”
唐啟修點了點頭,提著驗屍箱走過去。
地面上冷冰冰的躺著一具屍體,因為氣溫較低,所以屍體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屍體結冰,暫時無法測定表皮溫度,我需要回去測量肝溫。”
唐啟修戴上橡膠手套,兩隻手抱著屍體的頭,小心翼翼的上下移動、按壓:“頭部沒有打擊傷痕,但是頭髮有燒焦痕跡,後腦部位有裂傷和出血。”
說著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死者的胸腹、四肢。
“死者的手腕、腳腕和後腰部位都有圓形或卵圓形的黃色小班,表面乾燥有硬感,中央凹陷,周圍隆起。初步判斷,死於電擊。但是後腰部位的電擊傷相較於其他部位較淺,應該是警棍所致。”
唐影接道:“同事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在巡邏,但是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沒看到有警棍。”
“應該是被人拿走了。”唐啟修一邊回答他,一邊開啟死者的嘴,像是發現了什麼,拿著放大鏡和鑷子從死者的口中發現一條細小的纖維,放進真空袋裡面。
緊接著,又拿起死者的手:“死者的手指指甲斷裂。”用棉籤從死者的指甲裡面沾了一些碎末,放在鼻尖嗅了嗅:“不是皮屑,應該不是與人打鬥的時候弄傷的。”說完將棉籤也放進了真空袋。
最後,唐啟修脫掉了死者的鞋。
死者沒穿襪子,腳底已經被燒成了黑色。
“鞋子是舊的,但是是死者死了之後被人套上去的。”唐啟修仔細的觀察著鞋子的裡裡外外:“死者的腳部電擊傷嚴重,如果我的初步估計沒有錯的話,死者的腳部骨骼已經融化成骨珍珠粒。死者的鞋子上有金屬裝飾物,這麼強的電擊,金屬應該會融化。但是很顯然的,鞋子是完好的。可以判定死者是遭遇虐殺。”
孫策忍不住伸手錘了一下旁邊的牆。
之前七宗罪的案件就已經讓他覺得憤怒和傷心,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又出現自己的同事被虐殺這種事!
唐啟修並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所以只是淡淡的看了孫策一眼,就又低下了頭。
“死者的腋下部位出現屍斑,這是死後被人雙手從腋下繞過去拖曳所造成的。而且多處屍斑移位,所以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唐啟修站起來跺了跺腿,膝蓋隱隱發冷發麻:“死亡原因是電擊。死者被虐殺。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在每次驗屍之後都會總結驗屍的重點,這是他自己養成的獨有習慣。
“謝謝你,辛苦了。”
雖然之前見識到唐啟修以一根原子筆芯給小孩開胸透氣的果斷,但是今天仔細的接觸了之後,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專業。
唐影說他不輸給丁小雨,可是從性格上來說,唐啟修似乎更果斷,也更自信。
丁小雨曾經說過凡事都有天才和凡人之分,法醫也一樣。如果說他是因為多年來的刻苦鑽研和勤奮的話,那麼孫策覺得,眼前的唐啟修更像是天才。
他有著對屍體超乎常人的敏感性。
這種敏感無關專業與否,而是在處理刑事案件的過程中,自發的做出一種反射性的行為,就好比他最後總結出的重點。
現場勘查的差不多了之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哥!”袁本初的弟弟,同樣也在北區分局工作的袁公路,聽聞了他的死訊,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北區分局的同事。
看到孫策,袁公路激動的抓住他的衣領:“總長!他們說我哥死了!是真的嗎?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孫策看著袁公路,艱難的點了點頭。
“哥啊!”袁公路慘叫了一聲,幾乎要撲到袁本初的身上,被一旁的警員拉住了。
“我一定要查出兇手!為我哥報仇!”
孫策拍了拍他的肩:“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
“總長,你告訴我!我哥是怎麼死的?!他是被誰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