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望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才二十一歲,以後的路還很長,他有很多事想去做。他想陪著薛珉宗,想看著小豆丁長大。
“吳望,我說過愛你嗎?”夜風吹過山巒,好像把天上的星星也要吹下來。吳望笑的很美,睫毛彎彎的,星辰灑下光輝都進了他的眼裡。薛珉宗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像頭小黑牛,橫衝直撞的闖進了薛珉宗的生活。總是會露出那雙怯怯的眼神望著自己,好像什麼都害怕,可脾氣倔起來像頭小毛驢。薛珉宗總覺得不可思議,愛上一個人的過程很奇妙,慢慢的被吸引被融化,突然有一天腦子裡就會描畫很久很久以後的生活。“寶貝,我愛你。”薛珉宗慢慢的靠近吳望的唇,把兩個人鼻子之間的春風擠走————
“望,寶寶也耐你。”
這麼美好的氣氛啊,薛珉宗越來越後悔帶著這小東西了。
吳望帶著薛珉宗和小豆丁沿著新鋪好的水泥路去鎮子上,冬小麥快要收割了,一路的金黃。吳望告訴小豆丁,地裡種的就是我們吃的白麵。小傢伙不相信,非要吳望給他變出來。吳望笑著說好,鎮上有加工廠,一定讓他認輸。爭論了不一會兒,小豆丁就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掀開路邊的時候想看看下面有什麼。吳望告訴他下面有蠍子,會蜇人。小豆丁還是不相信,叉著腰仰著他的包子臉質問:“那望給我拿出來啊。”
薛珉宗說,雖然對未知事物保持著眼見為實的務實主義精神很好,可這小傢伙那一臉我就是不相信你的表情真的很欠揍。吳望哼了一聲,不服氣的在路邊選中一塊石頭,找了根木棍。“看著吧,這蠍子能賣錢,小時候抓過不少呢。”吳望拿著木棍把石頭掀開,果然一直黑紅色的蠍子迅速的竄進了草叢中。小豆丁嚇得尖叫著撲到薛珉宗懷裡,吳望捏著小傢伙的鼻子說:“這回信了吧。”
“望,蟲蟲會不會咬寶寶。”
“不會,它們怕臭臭。”小豆丁鬆了一口氣,於是讓薛珉宗抱著他不下來了。說說笑笑的一路走到鎮子上,吳望倒也不是特意來看那人的。順便買些東西,他們村子小連個小賣鋪都沒有。要在老家住幾天,雖說只有幾天,可柴米油鹽醬醋茶一樣也不能少。鎮上的集市很小,有些東西可以以物換物,雖然古老可方便。薛珉宗拿了東西,抱不了小豆丁了,吳望牽著他的手繼續逛。
吳望遠遠地看到了那個男人,坐在一家糧油鋪前擺弄著自家釀的散醋。只是他的手腳似乎不靈便,給人裝醋的時候總灑出來。沒一會兒鋪子裡走出來一個女人,把一杯水放在他腳邊。薛珉宗低頭看著吳望,笑著牽著他的手走到那人面前說:“老闆,來瓶醋。”
“散裝還是包裝的。”薛珉宗徵求吳望的意見,吳望手心發涼的說了句:“包裝。”那人沒認出來吳望,自顧自的忙。吳望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孫,今年應該三十多歲快四十了,一臉的風霜。鋪子裡的女人拿了一瓶醋遞給吳王,看了眼薛珉宗,笑著用買賣人特有的方式打了招呼:“探親來的?”
“嗯。”薛珉宗應了一聲,吳望的手心越來越涼了。禮貌的笑了一下,牽著他離開。走出去很遠,吳望才敢放鬆了呼吸。薛珉宗笑著拍拍他的頭說:“那人應該是中風了,這麼年輕就中風很可能家族遺傳,或者長期飲酒造成的。”吳望還是緊張的渾身發抖,薛珉宗摟了摟他的肩膀。“吳望,這不能怪你。”吳望勉強的抬頭笑了一下,抱起走累的小豆丁。小傢伙身上的奶香讓他安心,回去的路突然覺得長了。
這一來一回走了大半天,小豆丁累了沒了來時的興致。路邊的麥田被風吹起了波浪,一層趕著一層,地裡不少人在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吳望現在想起來時心裡沒了那麼多的辛苦。
“珉宗——”薛珉宗扭頭,看到吳望笑著,放心了。“嗯——認識你們真好。”
小道上三個人手牽手的漫步,偶爾傳來小豆丁幾聲開心的叫聲。薛珉宗正在給他講什麼是回聲,小傢伙聽得興起,對著大山一直喊。喊完就問薛珉宗山裡是不是也住著一個寶寶,薛珉宗抽搐著嘴角氣急敗壞的說:“剛才的話白說了。”
之後的幾天裡,吳望帶著薛珉宗和小豆丁把村子所有有趣的地方都轉了一遍。小豆丁認識了不少農作物,並且勵志將來也要和臭臭來種地。半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吳望要走了。除了之前送給三爺的禮物外,吳望走之前要給三爺留一筆錢。這種事薛珉宗擅長,翻出支票就要籤。吳望拍了一下他的手,讓他收起來。有些錢只是錢,而有些錢確實感情。吳望從這兩年存的錢裡拿了兩千塊,悄悄地放在了三爺家炕頭的櫃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