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多久?誰也不敢保證,牽繫著彼此之間一觸即發的情感,還能隱藏多久?
只怕那條將三人緊緊捆綁的細線,禁不起這炙熱的火團,稍不注意,就怕它燒了,毀了,崩解了,而誰……也承擔不住了。
“你醉了,懶得聽你瘋言瘋語。”楚薔打破略顯尷尬的氣氛,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皓一望著她的背影,傻傻地笑了起來。
“兄弟,你說,我們三個到底誰有問題?”
“我。”他輕聲回道,啜了一口冰涼的酒,他恨自己喝不醉。
“你?”皓一把眼光移向他,趴在桌上大笑:“你六根清淨的像個入世和尚,你有問題全世界的人都有問題了。”
“人本來就有問題。”他淡淡一笑。
“你有什麼問題從來不說。”
“說得出來就不是問題了。”
“說出來的問題才叫問題,否則就是病。心病,會鬱鬱而終的。”
左堯笑了。他喜歡他的率直。
“是兄弟就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皓一歪著頭想了一下,他那模樣十分可愛,左堯捨不得褪下微笑,見他又要拿酒,左堯搶先一步拿走他的酒杯,遞給他一杯冰開水。
皓一不滿的咕噥了聲,啜了一口冰水,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
“你喜不喜歡小薔?”他單刀直入的問。
左堯笑了。“你指的喜歡是哪一種?”他反問。
“廢話,當然是男女間的喜歡,愛啊!”
他的微笑有一抹難解的愁緒,輕聲回道:“她是我兄弟。”
“真傷人。”皓一咳了聲。
左堯直視著他無語。
“兄弟……”皓一趴在桌上喃喃自語,似乎真的醉了。“我們是歃血為盟的兄弟啊……”
“皓一,你醉了。”他柔聲說。
“我睡一會兒,十分鐘就好,我們……還要去唱歌……去山上看夜景……永遠……都要……三個人一起……兄弟……”
他睡了,而他的眼神愁了。三個人,怎麼會愈走愈艱難了?
“堯。”楚薔回來了,看了皓一一眼:“他醉死啦?”
“讓他睡一下就好。”
“他這一睡不到天亮是不會醒的。”
“他說十分鐘,他不醒,我們用水潑他。”左堯笑道。
“好主意!”楚薔開心的附和。她使壞地貼進他笑道:“我還有另一個主意,我們就丟他一個人在這裡睡。”
“然後呢?”
“然後我們兩個走啊!誰叫他每次都掃興。”
左堯還是笑著。
“其實,他不是掃興,他就是每次都太盡興了,所以才會醉。”
“討厭死了,下次不准他喝酒了。”楚薔蟋起嘴說。
“就算醉了,也不能丟下他不管。”左堯深深望著沉睡的皓一。
楚薔狠狠一顫,又看見他深邃的眸子漾起了溫柔的笑意。
“我們是歃血為盟的兄弟啊,缺一不可。”
從不會覺得,兄弟這名詞是如此沉重,堯只把他們當兄弟,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把她當女人。兄弟……當他們還是十年前不成熟的少年時,兄弟這名詞聽起來是豪邁又義氣的;但……他們長大了,她是個女人了,兄弟……就成了難以負荷的壓力……
“既然如此,乾脆一起醉,兄弟要同進退的。”楚薔似乎在賭氣似的仰頭灌了半杯酒。
“大家都醉了,怎麼回家?”左堯一笑,卻沒阻止她黃湯下肚。楚薔的酒量不比他好,但比起皓一那就強太多了,她從小就跟她的黑道老爸拼酒的。
“說好了,不醉不歸,醉了就回家了,我們三個都一樣,有家跟沒家一樣,還擔心會有家人為我們留一盞燈嗎?”楚薔豪氣的說,幹了一杯,她又倒了一杯。輕瞪了他一眼:“你不喝?”
“我喝不醉,喝了也是浪費。”
“那才叫享受,美酒給喝了就醉的人才浪費。”她推了趴在桌上的皓一一把。
左堯笑了,就讓他們兩個都醉吧!他知道,很多時候,人都會借酒精來麻痺一些情緒,尤其是那情緒在清醒的時候會很痛,所以只好選擇逃避到酒精裡。
而他,沒地方逃,他喝不醉,他能逃的地方,就是沒有他們的地方;而那些地方,他永遠也不要讓他們發現、看見……
他們真的都醉了,而他真的還過分清醒,一整晚他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