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道根本發不出聲音,葉涉低沉著嗓子道“沒事的,範恩。”
範恩的蒼白的臉上染著血,湛藍的眼睛虛弱的一閉一睜。
葉涉手心的汗又出了一層。 眼裡更是焦急。
醫生早就接到電話準備好了手術,一到醫院,範恩立馬被轉進了手術室,紅色的指示燈亮了,葉涉靠著牆,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煙,一支接著一支吸。也不說話,腦海裡是一片空白,只記得當初接他回塞恩凱特家族時就是範恩跟著照顧他。
又是深深的自責籠罩在心頭,若是傷的是自己根本就無所謂,可是,傷的是範恩,是在那種冰冷家族裡相依為命的人。可又是心寒,自己早就安排好了,而且早就和他說過不要來,但是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硬是插了一手。
心裡突然就長了一根刺,硌的人心口生疼。或許範恩受傷只是一個引子,最難堪的是他不相信自己。
林苛林苛林苛林苛,這個名字就像是發瘋了一樣在心裡瘋長,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又像是看著在心口慢慢碎裂。
鈴聲爭先恐後的響起。
葉涉一抹疲憊的臉,按下接聽鍵。
只聽到裡面的人哆哆嗦嗦講的不真切的內容,隱隱約約聽到是失控二字,精明的腦袋一下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煙都來不及滅只顧著朝著門口跑。失態的像是換了一個人。
林苛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冷靜下來的,葉涉那個眼神就像是一把槍,在他心口裡狠狠開了一槍。疼得整個人從心口泛起冷意,想毀滅一切,那種瘋狂的念頭就在心裡蔓延,另一個人趁機佔據他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看著他殺人。溫熱的液體濺到臉上竟然是一種快感,像是一下子就能把心口的痛減輕幾分。
於是下手更加慘烈。
更加密集。
笑的更是張狂。
然後……意識深陷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昏迷之前還記得彷彿看到了他急切的眉眼。
還有平素冷靜的臉上難得看到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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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出現了?”葉涉疲憊的看著睡在雪白病床上的美麗男人,問道
“他?”林苛一呆,搖搖頭“我不知道”林苛抿著嘴唇,眼睛黑的嚇人,停了一會才問“阿涉,你生我氣了是不是”
葉涉給他倒半杯溫水,沒有回答他。
妖嬈的丹鳳眼裡看得到對面人眼裡傳來的失望。突然就有點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會傷了範恩”林苛懊惱的皺著眉頭看著他“我只顧得來得及把你拉開,他……”聲音突然就啞了,葉涉的手溫柔的撫上他的臉
葉涉深深嘆一口氣,,望向他的眼睛,聲音帶著低啞,眼神像是要直接看到他心底。“你知道我很生氣,林苛,我很生氣”
林苛皺著眉頭,若是普通的人,他自然是甜言蜜語把人勸好,但是他是阿涉,他不知所措。
林苛變的不像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他自大,他驕傲,他不可一世,錙銖必較。沒看到過他這般慌亂的模樣。葉涉心底寒一層暖一層,竟然傳來微微的抽痛。
“阿涉……對不起”他低下頭,虔誠的道歉,林苛這一輩子的兩次道歉都是對他,但是似乎是察覺到這次似乎沒法如此輕易解決。
如果今天射中的是老王或者安娜,他或許沒有葉涉這般冷靜,他理解他。所以,他不會原諒他,他也不會原諒自己。
葉涉深吸一口氣,給他掩了被角,什麼都沒說,走出門。
林苛呆了一呆,竟然不知怎麼反應。
病房裡突然就變得空蕩蕩的,風從窗子吹進來,竟然能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林苛不自覺的伸出雙手環住自己, 沉了半響,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嘲諷的微笑,怕是就這麼結束了吧。
他和葉涉,就這樣結束了吧。
兩個人之間已經隔了一道橫溝,再怎麼跨,也跨不過了。
回到美國,林苛對德國的事情只口不提,整天嘻嘻哈哈該處理公事就處理公事,該浪就浪。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和往日別無二致,但是王立國就是知道林苛變了,有點從骨子裡的變化。即使是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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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苛舉著酒杯,修長的手臂環著旁邊美麗的女人,那個女人有一頭耀眼的金色長髮,眼睛是碧綠的,美豔的不可方物。正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她憂心的看著一杯一杯給自己灌著酒的男子,塗著顏色的手指想要輕柔的奪下他的手裡酒杯,但是每次又被那笑吟吟的美麗男子狡猾的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