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個車頭。
香香見他接了個電話便神色有異,忙道:“怎麼了?什麼事?”
李吉春含糊地哦一聲,他不敢讓徐海卿久等,匆匆忙忙抓起鑰匙,“我不吃了,朋友來接我,走了啊。”臨要出門時又覺得自己說走就走太沒交待,忙又回頭叮囑道:“今天沒生意,你也早點關門睡吧,啊?”說罷拿手擋了頭,疾衝上車。
雨太大,從店裡到車上這麼短的幾步路身上也淋溼了大半。鑽進車李吉春連忙擦拭著身上的水跡,一來怕弄溼了車子,二來也是個訕訕地掩飾動作——沒想到這麼大雨徐海卿竟會開車出來接他,明明早上還跟他不痛快來著呢。李吉春有些驚訝也有些感動,憋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笑著問出一句:“你怎麼來了……?”
徐海卿緊抿著嘴慢慢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裡透出的寒意讓李吉春瞬間愣了:他又怎麼把他惹到了?
徐海卿收回視線,一語不發便發動了車子。轟一下衝出去的車速讓李吉春趕緊拉住車窗上的扶把,“開慢點!”
徐海卿不理他,但開著開著車速卻還是漸漸地緩了下來。李吉春鬆一口氣,瞅他一眼,對對方此刻的情緒有些費解。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可即使是店裡最小心眼的小姐,心思也沒有徐海卿這麼複雜難猜的。鑑於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待會要直接承受他怒氣的人,所以李吉春皺著眉努力地思考著,想弄清楚徐海卿到底是在氣什麼。
想啊想,想啊想,李吉春想破了頭也想不出。
為了昨晚的事?不可能。他今早起床時心情明明很好。為了早上的事?也不會。不然他不會冒著大雨來接他。忽然間李吉春福至心靈猛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剛才……徐海卿是看到了自己和香香在一起,所以誤以為他們之間有奸/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李吉春恍然大悟地想,那徐海卿這麼生氣就有理由了。畢竟沒有哪個男人喜歡戴綠帽子,包養的老闆當然更不願意看到自己出了錢還當冤大頭的。想通了這一節李吉春輕鬆多了,他決定等到家了就向徐海卿解釋一下,他和香香只是一起吃個面而已,很純潔的關係,他可千萬別多想。
雨勢完全沒有變小的趨勢,仍是嘩啦啦密唰唰地一片。這麼大的雨,小區崗亭裡的保安也懶得出來,就站起來張望了他們一番便將車子放了進去。
時間已不算早,小區裡除了風雨聲安靜極了,大多數人都已趁著這難得的涼意入睡,只有路燈還在忠誠地履行著它們的職責。
徐海卿將車在公寓前停下時臉色仍然難看得跟個什麼似的,李吉春覺得有些話還是在這裡說比較好,免得回去還要顧忌到朝暉。他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道:“徐海卿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那女的就是香香,香香你知道的,是我店裡的小姐,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他不提還好,一提,徐海卿立刻鬼火直冒。
“什麼都沒有?”他尖刻地反問,“沒有你們頭挨著頭吃麵?沒有她還把肉全撥給你一副心痛你的樣子?!”
“……”李吉春被他吼得有點不知所措,他冤枉地想他哪裡有和香香頭挨著頭吃麵?那碗很燙,所以他才拉了一隻凳子過來讓兩人擱碗,而那凳子只有那麼大……所以就造成了頭挨著頭的假象?
徐海卿瞪著他快要被他氣死,他倒不是氣別的,只是今晚看到的這一幕讓他忽然懷疑起以前從來沒有思及過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李吉春和他旗下的小姐,真的就是清清白白的嗎?!
俗話說的近水樓臺先得月,他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男人,這些年怎麼解決的生理問題?會不會和店裡的某小姐存在著長約的關係,自己不在這邊的時候他倆就暗通款曲?這可能性很大,李吉春是個男人,好歹也有個男人的零件,在花街那麼方便的環境,難道他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偷個腥,嚐個鮮,擦槍保養?
徐海卿覺得憤怒,他隱隱約約地知道,在李吉春心裡,無疑是喜歡女人多一點,跟自己在一起那隻不過是因為金錢的驅使,一年期滿,他很可能就會毫不猶豫地抽身離去。一想到這個徐海卿就很焦燥,他把這種焦燥歸結於‘能包養到個合心意的不容易,實在不想有什麼改變’,可剛才那一幕對他的觸動實在是太大了,李吉春和那女人吃麵的情形就象一對清寒小夫妻,兩口子守店直至深夜,生意不好做啊,於是吃碗麵也是相親相愛的樣子……
那畫面讓徐海卿每想一次心頭便象被什麼東西多啃噬了一次,他很想很想做點什麼來發洩他的憤怒,做什麼好呢,瞪著眼前這個不知所措的男人,徐海卿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