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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從來沒想過有這麼一天，脫離組織的一天，作為殺手的時候，就像是個木偶，與其說是木偶，不如說是殺人工具更貼切，他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殺人，所殺之人，無非就是兩種人，好人跟壞人，不知道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殺，只清楚，這是任務，必須完成的任務。他們的生活是沒有色彩的黑暗生活，沒有陽光，自然就不會想要光明，可是，一旦在生活中生命裡，出現過那一抹光的話，即使那只是一小束一厘米的陽光，也窮追到底的留住，他遇到過，可是，他放棄了。

“喜歡自由女神像嗎？”

有人來了，殘忍一早就知道，只是他沒選擇戳破，他雖然現在不是個殺人工具了，可是，他終究是個殺手，他又殺手該有的警覺性跟敏銳性，所以當身後那人來的時候，他一定都不好奇，不好奇是敵是友，亦或許是非敵非友，他更希望的是仇家，如果來一個仇家，如果殺了他，他想，他會很喜歡，也會很感謝的。

可惜的是，來的不過是個非敵非友的人，不是仇家。

“我該好奇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嗎？”沒有正面回答來人的問題，也沒回頭，光憑聲音他就能聽出來人是誰。

來人，也就是D，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皺緊了眉頭，“你喜歡自由女神像嗎？”

“不喜歡。”殘忍直截了當的說。

“為什麼？”

“自由女神像是法國人民為紀念法國大革命期間兩國建立的友誼送給美國……”

“理由！”他想要的是理由，而不是聽他說自由女神像的來歷。

“理由是什麼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殘忍回過頭去，看著他，清楚的說，“自由女神像的象徵意義是迎接為了追求美好生活的人民，殘念已經死了，我還有美好生活追求嗎？”

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美好生活又怎麼樣，幸福生活又怎麼樣，活著又怎麼樣，他依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殘心說很厭倦這樣的生活，每天盲目的殺人，沒有自由，沒有感情，沒有心。可是，現在殘心已經徹底放棄這樣的生活了，他自由了，他在往他想要的東西靠近。”頓了頓，他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轉向他說，“可是，我徹底放棄了也沒用，我依舊沒有自由，依舊沒有感情，依舊沒有心，只是不再盲目殺人而已，只是不再是殺人工具而已，就此而已。”不想要的而已。

“你們都太固執，所以最後才會落到這樣的結局。”無奈的嘆息，是為他們的愛情，還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殘忍搖頭，“是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他不動心，我不動情，M不策劃這件事，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D沒說話，靜待著殘忍的後話。

“D，你比我更瞭解M，你也比我更瞭解那個人，你該知道，這場仗，我輸定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幫他！”

“這是我欠他的。”

“那你這結局就是你還他的嗎？是嗎？”殘忍不可抑制的大吼。

拖欠，誰拖欠了誰，誰也無法完全說清。

D苦笑，“你該知道，所有的一切，我有責任，可是，你也有責任。”

“所以罪魁禍首是我，所以我活下來，我註定這輩子就這麼一個人活下去，一個人孤獨的活下去。”這樣的活下去，這樣的孤獨的活下去，他更加寧願自己死了。“如果那晚你沒幫我該多好，你讓我死在那裡該多好。”

“你死了他會更難過。”

“我活著我會更難過。”

“他想你活著，幸福的活著。”

“我想我死了。”

“殘忍！！！”D厲聲喝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拼死都要護著你的意義，他用他自己的命跟M交換了你的生存，你竟然這樣說，你對得起他嗎？你……”

“我寧願不要這樣的生存。”

“哎，你怎麼……”這兩個人，D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們不是同命鴛鴦，他們也不是戀人，充其量就是愛著彼此的兩個人男人。

“一個人的活著是很惱火的一件事情，我寧願死了，但是，他要我活著，我就活著。”

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說完話，他也不等D反應，徑直離去，D看著他的背影發呆，在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