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醒過來已經是過了中午了,肖灝一直守在床前沒敢離開,時不時為他擦拭臉上的汗水,偶爾掖掖被角,抓著他的手以防他亂動。
程越睜開眼睛就看到肖灝趴坐在自己的眼前,目光裡面毫不掩飾的溫情流瀉無疑,帶著淡淡的心疼甚至還有些微的委屈,微微撅起的唇角難掩喜悅。如此孩子氣的肖灝,程越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有點微微的愣神。
“你醒了?哪裡不舒服?我去叫喬家文。”
肖灝說著就站起身來往外走,程越看到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只知道起身來抓住他的手臂卻沒想到喚醒了胃裡面剛剛安分下來的那隻看不見的野獸,洶湧而來的疼痛頓時讓程越兩眼發黑,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還沒坐起來的身子直接摔回了病床上,扯著身上的管子來回晃動。
肖灝慌忙的回過身來去扶程越,哪知程越窩起身子來,任憑肖灝怎麼用力都掰不開,肖灝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又惱又氣有擔心。好一會兒程越緊繃的身體才稍微放鬆點,肖灝把他扶著重新躺好,又在程越的指示下稍微把床搖高一些,這下才看到他手背上扎的針歪歪扭扭,滴管裡面滿是回血,手背腫起來老高。
“回血了。”
程越暈得厲害,經肖灝這麼一提醒也才察覺到手背上面傳來的陣陣悶痛,睜開眼睛看了看頭頂的藥液竟然低了不到一半,管不了那麼多索性直接連著膠布把針頭扯了出來,血珠一粒一粒的冒出來惹惱了肖灝。
“這是你的手,又不是豬爪,對待別人都那麼溫柔,幹嘛對自己這麼粗魯?”
肖灝邊生氣邊從旁邊的櫃子上拿起棉棒小心的擦拭著程越手背上的血,雖然生氣,但是聲音裡面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和嗔怪。
“我就是醫生,家文在做手術,你就是去也找不到他。“
“那程醫生,現在怎麼辦?”
“把床尾的給藥牌拿來讓我看看。”
程越勉強的撐起一點身體,肖灝眼疾手快在背後給他墊了個枕頭儘量讓他靠的舒服一點。然後把床位的給藥牌取下來遞給程越。
程越仔細地翻閱了一下,藥單上面一串長長的液體看得程越都有些晃眼,看來早上那會還是比較兇險的,幸虧是送醫比較及時,不然估計他也得像肖沛一樣開一刀才能了事。
程越放下給藥牌,眼前又是一陣昏花,抬手揉了揉眉心,終究還是精神不濟,困頓的厲害,身上越發的無力,蹭著滑到被子裡面,又窩起來,略微喘息著。
“怎麼樣?”
“基本正常。”
“那你現在能吃東西不能?”
“拔了胃管再說。”
“那藥水掛到一半,我去找個護士給你繼續掛上。”
“等會吧,我先躺會,你走吧,我沒事了。”
“喬家文說讓我看著你。”
“放心,我現在沒那體力。”
“那也不行,我是言而有信之人。”
程越嘴角微微上挑,像是苦笑又像是嘲諷。
“不知道肖少的言而有信可有兌現過。”
“程越,我不想和你鬥嘴,省點力氣好好休息,我就在旁邊。”
程越沒有料到肖灝竟然不去反駁他,那廝竟然一屁股做到了對面的沙發上隨手拿起茶几上的報紙翻閱起來。
程越確實是暈的厲害,不再說話,雙手交疊放在上腹部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地揉著,就是剛剛幾句話的功夫胸口便又翻湧上來一股噁心感,伴隨著悶悶的冷痛,讓他有點力不從心。
因為不停地掛水的緣故,手冰涼更甚,放在上面按揉絲毫沒有減輕,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個時候,肖灝不知道從哪裡蒐羅來了暖水袋,灌滿了熱水扒拉開他的手爪子放在上腹。
“用暖水袋暖著吧,剛家文給的。你自己那爪子像冰塊一樣。”
肖灝安頓好以後又幫他掖了掖被子,然後再坐回沙發上繼續翻閱他倒拿著的那張報紙,竟然還裝出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程越不經覺得有點好笑。
肖灝的那點點體貼和關心確實是在程越的心裡面泛起來點點漣漪,像水面的波紋一圈一圈緩緩散開。
一時之間,眼底竟然少有地泛起一絲久違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4 章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喬家文幫著程越拔掉了胃管,程越咽喉裡面又幹又澀,胃管□□的時候摩擦著讓他很是難受,趴在床邊不停地乾嘔,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