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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促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就像是地獄裡最急切的呼喚。

“肖總,院長吐血止不住,已經送往手術室,喬醫生讓我通知您。”

甚至來不及和旁人說一聲抱歉,肖灝隨手搶了一把鑰匙便開著車像瘋了一樣狂飆著往醫院趕。從郊區到市裡面的路程需要經過彎曲的山道,坑坑窪窪的路面被積水覆蓋,肖灝的車子開到極快,甚至在入彎道的時候,他都不曾減速,大力扭動著方向盤,車子幾乎是飄了出去。

明明早上走之前,他還安靜的靠著病床在看書,那樣的閒適自然,超然物外,即使對他冷冰冰愛答不理卻還是好端端的樣子。

不過是一個上午的時間,他不過是出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站在醫院的門口,肖灝的雙腿顫抖著有點邁不開步子,跌跌撞撞幾乎是連滾帶爬著找到了護士說的手術室,只是空曠的手術室門前,淺藍色的長椅上,喬家文彎腰抱著頭坐著一動不動,墨綠色的手術服上面大片大片的血跡幾乎將衣服染得變了顏色,帶血的皮手套扔在一旁甚至滴著血。

“家文?”

肖灝問出話來的時候聲音顫抖著連腔調都變了,隔著牙縫擠出來的兩個字幾乎連貫不起來,坐在那裡呆滯了許久不曾有反應的喬家文慢慢的抬起頭來,眼底深處渙散著沒有焦距,怔忪了好久,然後才像是清醒過來一樣猛然站起來使足了力氣掄起拳頭便衝著跌跌撞撞朝這邊過來的肖灝砸了過去。

肖灝根本沒有料到向來穩重冷靜並且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喬家文竟然像是著了魔一樣帶著歇斯底里的狂怒揮著拳頭一拳一拳砸過來,下意識地躲了一下然後便伸手反撐著後面的椅背任由著紛紛揚揚的拳頭落下來。

喬家文歇斯底里發洩一通,眼眶發紅,衝著肖灝嘶吼著把手中的病危通知書摔在肖灝的臉上。

“肖灝,你他媽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老子看錯你了!”

“家文。。。阿越,告訴我阿越怎麼了?你不是在手術室嗎?你不是在給他做手術嗎?”

顧不得打在身上結結實實的疼痛,肖灝像是剛剛才反應過來喬家文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他剛剛明明聽到小護士說,喬家文在手術室,他在給程越做手術。

“告訴我,阿越呢?”

喬家文猩紅著雙眼,並不看肖灝,抬起手來,上面的血已經乾涸卻依舊單著濃濃的血腥味,但是他卻似乎已經不管不顧,雙手抱著頭沿著雪白的牆壁一路滑到在地上。

喬家文怎麼都想不通,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他才出去進修了不過三個月的時間,為什麼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就在剛剛,他還站在手術檯上,手裡面握著手術刀,看到程越的嘴裡和開啟的腹腔裡面模糊一片幾乎已經是千瘡百孔,那樣嚴重的黏連,那樣鮮血瀰漫,他甚至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剛剛劃開至深層那樣狂湧而出的血就像是尋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爭先恐後冒出來,幾次心跳停止,站在監護一次一次的報血壓報脈搏,一次比一次低直到最後測不到。

他就那樣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手術檯上的那個人,除了微弱的幾乎已經測不到的心跳,身形消瘦,氣若游絲,微乎其微的求生意志根本讓他束手無策。

他只記得他的右手抖著簽了兩次病危通知書,站在手術檯上的兩條腿軟的幾乎下一秒就要跪倒下去,面對著程越,他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這個人,竟是他無論如何都救不回來了。

心臟監護儀劇烈的蜂鳴聲拽回了他失了的神智,安排著巡迴護士撥打馮之初的手機,自己卻頹然的無處落腳。

馮之初幾乎是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趕了過來,走進手術室的時候猶自帶著紊亂的呼吸,喬家文怔怔的忘了他一眼眼眸深處的無助明顯異常,背靠背交換了位置他卻再也待不下去,帶著滿身的鮮血一步一步挪著出了手術室。

肖灝有點反應不過來,心裡面的恐慌和不安逐漸擴大,手術室的門緊緊閉著沒有絲毫的動靜,唯一知情的喬家文蹲在地上一言不發,肖灝徹底沒了主意。

回想著自從李澤回來以後發生的種種,回想著兩個人相互誤會的納西兒子,回想著程越搬出去那天時候那般的決絕,回想著三個月以來度日如年的思念與糾結,回想著早上的時候那人嘴邊若有似無的恬淡的笑容,肖灝終是後悔地痛哭出聲,扒在手術室的門邊癱軟了下去。。。

沒過幾分鐘手術室的門被拉開,肖灝背靠著失去了支撐一個不穩便向後倒去,小護士驚聲的尖叫終於喚回了蹲在牆角抱著頭的喬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