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一種是永遠的逃離這裡。
一種是死。
但顯然兩種都行不通。
他不能永遠逃離這裡,他也死不了。
好不甘……
咳嗽漸漸止住了,陳陳也平靜了下來,像具屍體一樣趴在地上,泥土的氣息撲到他臉上,心裡很靜。
☆、十二
被兩個男人從地上不算溫柔的拽了起來,可能又要被關在鳥籠吧。
其實哪裡都不重要了。
他逃不掉。
看到那個冰冷的籠子,他絕望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被放出來。
直接被丟進去,籠子被鎖上了,門也鎖死,屋子裡沒有一絲光透進來,真正的黑暗。
後背痛的很厲害,應該在流血,現在連蜷縮都不行,只能斜靠在籠子裡,儘量不讓後背碰到後面的鐵桿。
肚子好餓。
剛才並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還在發燒,頭痛的厲害,咳嗽也不敢,咳一□體就會動,一動頭便痛的厲害,後背的傷口也會隨之裂開。
一分鐘都很難熬。
手顫抖著抬起,輕輕的摸到脖子上的牙印上,還有些痛,但是……很怪異的感覺,他好像有些,滿足……
難道只要是自己愛的人,就算給予的是傷口,也全然接受?
有些可笑。
又冷又餓,而此刻黑暗也讓他很不舒服,即使被困在籠子裡,也感覺有什麼東西似的。那種被貓爪抓撓心臟的感覺。
混混沌沌的,也不知怎麼睡著的。
第二日醒來全身都是冰涼的,也不知道幾點了,房間裡還是他一個人。
似乎有絕望的感覺。
飢餓和病痛讓他頭昏眼花,幾乎不能好好看清一樣東西,動一下眼前就一片黑,還不停的乾嘔。
如果這裡所有的人都把他這個人遺忘了該多好,這樣他就能安靜的死在這裡。
也沒有人發現。
慶幸的是,所有人真的把他忘了一樣,被關在這裡已經有一兩天了。
背後的傷口沒有結痂,化膿了。
沒有一絲力氣,沒有一絲溫暖,趴在狹小的籠子裡,陳陳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不吃飯還能捱上一段時間,不喝水,大概三天左右就會死,而且他還受著傷。原本是發燒燒的並不嚴重,可隨著時間推移,似乎變得很嚴重了,耳朵被塞了棉花一樣,身上也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快死了吧,快死了。
門被人粗暴的開啟,接著是慌亂的腳步聲,有人抓著他,冰冷的手碰到他灼熱的手腕,難受減少了一些。
籠子好像被開啟了,他被拖了出去,然後……然後沒有一點意識了。
陳陳奇怪的看著這間乾淨的屋子,以及身下這張潔白的床。
有人在給他處理傷口,後背上被樹枝插/進去的地方傷得很重,還纏了紗布。甚至身上其他地方的小傷口都做了處理,脖子上的牙印還沒完全消掉,只是塗了一點藥。
後背上塗了很多藥膏,周圍幾乎都是藥味。但是他不反感那種味道,並不算難聞。
陳陳雖然對這些感到詫異,但還是乖乖的任由醫生怎麼處理他。
昏迷時被注射了葡萄糖,現在的身體情況不算很糟,只是還暈乎乎的。
陳遺站在一邊冷冷的注視著。
全身被檢查了個遍確定沒什麼外傷後詢問了一些問題,起初陳陳沒有回答,當然是因為不敢回答。
但最後看到站在床邊的陳遺眼神中發出危險訊號後,還是低著頭乖乖的小聲回答。
醫生說了一堆什麼話,但不是說給陳陳聽的,他也不想聽,只是盯著米黃色的柔軟被子,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
陳遺坐到床邊,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拿著一大把藥,遞到陳陳面前。
陳陳愣了一下,睜著大眼嘴巴微微有些張開的看著那杯水和拿一把花花綠綠的藥。他很想喝水,但是不想吃藥,但實際情況是他根本不敢動一下。
被子下兩隻手糾纏在一起攥得緊緊的,還不停的用力掐手心,他在剋制自己。
“吃藥。”看舉了半天陳陳也不敢動一下,陳遺只有放緩語氣說,雖然他已經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有些緩和,但聽起來還是冰冷的嚇人。
不敢遲疑,陳陳馬上伸手去接杯子和藥,但陳遺卻收回了手。
陳陳被嚇的一抖,腦袋垂的低低的一點都不敢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