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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日之期很快就到。

這天上午九點,接送的車輛已在門前停穩。二樓的穿衣鏡前,郎斐為談將臣將領帶結推至頸前。

比他略高一些的男人微微仰頭,任他打理。

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在結束之後,談將臣卻忽然伸出手去,攬住郎斐的後腰,將他拉近,而後輕輕吻過他額角上的傷痕。

談判約在本市五星級酒店的頂樓進行。時隔多時之後,郎斐再一次踏入這朵寶石花的花蕊中。

那是一片佔據了大半個樓頂的陽光溫室,籠罩在玻璃金字塔結構的暖罩之下。各種來自熱帶以及亞熱帶地區的花卉,以無視季節與溫度的反常狀態盛開著。這裡本是一處自助式西餐廳,不過今天已被以儷天的名義包下並清場了。

門口守著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見到談將臣都彎腰點頭。

郎斐走在談將臣身旁,另一側則是專為談將臣服務的律師。三人一路走入綠植紅花掩映的溫室深處。

作家的話:

寶石花與帶子狼 40

依循西式佈置的場地已經經過了改動,在原先放置餐檯的空地上,以中式正堂的模式擺放著兩排紅木靠椅,而最前方正中央的位置則是兩張紅木太師椅,夏豔玲就端坐在右側,而左手那張椅子沒有坐人,卻擺放著一座靈位。

談將臣首先在夏豔玲面前站定了,並回頭示意郎斐就站在自己身旁,無須迴避。而看見兒子此番態度的夏豔玲,臉上依舊是冰冷的表情。手上卻掐下了一朵錯時綻放的貢蘭,鄙夷地丟在地上。

“陰陽顛倒。”

不去理會她的挑釁,談將臣比著椅子上的靈位問道:“幹什麼把爸的靈位請過來?”

就在等他的這句話,夏豔玲冷冷一笑。

“你爹在這裡,有什麼話先磕了頭再說。”

談家家教傳統,尤其忌諱數典忘祖。靈位當前,談將臣自然不能含糊,立刻跪下對著靈位磕了三個頭。

但夏豔玲還不打算放過他們。

她又瞪了一眼郎斐。

“還有你,養了你二十多年,野狗也早該養家了,還不跪下磕頭?”

知道她是想鬧一出下馬威,談將臣皺了皺眉頭正想反對,卻被郎斐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一下。

“給祖宗磕頭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不應該的。”

郎斐如此回應,隨即話鋒一轉:“但這前提是,你得承認我是談家的人,和安芝是兄妹關係,也就是郎笑的舅舅,當然在法律上也有繼承談家財產的合理性。”

“做夢!”夏豔玲不假思索地呵斥,“養你這麼大難道不該感恩?!”

“當然應該,但那就不是族內的規矩。”

郎斐淡然以對。

“況且我的左腿不便,如今也算是半個殘疾人士。談老爺生前待我不薄,相信他也能體諒我的苦處。我現在就向靈位三鞠躬。”

說著,他也不等夏豔玲反應,立刻深深地彎下腰去。

雖說三鞠躬偶爾也被用於某些特殊的答謝場面,但畢竟更多地與告別死者聯絡在一起。夏豔玲本就多心又迷信,當然立刻就聯想到了這層意思,倒是自找了個大大的不吉利。好在郎斐倒也沒真打算觸她的黴頭,於是略微偏過身子,只朝著靈位那邊鞠了三次。

這時談曉生那個滑頭終於從不知什麼地方鑽了出來,朝兩邊陪著笑臉,請談將臣等人入了座。談判就算正式開始。

正如之前擔憂的那樣,夏豔玲對於自身的優勢,以及郎斐的劣勢瞭解得清楚明白。她甚至不懼怕談將臣的脅迫──因為這幾年來,她已經積累了足夠後半輩子花銷的財富。而她最後的目標,就是在談將臣身上貫徹未竟的規劃,以顯示自己對於這個家族,對於兒子的絕對權威。並杜絕身後一切可能會被“翻案”的機會。

作為放棄爭奪郎笑領養權的條件,夏豔玲提出了三個條件。

第一,郎笑必須放棄談家所有財產的繼承權;

第二,郎斐必須立刻帶著郎笑離開這座城市,並且約定,不再與談家任何人有任何聯絡;

第三,談將臣必須儘快與她所認可的女性結婚,並在六月底前令妻子懷孕。

所有這些,都必須成為書面協議,並由談將臣提供相當數量的違約金作為擔保。

三個條件,每條都咄咄逼人,嚴苛無比;卻並沒有超出郎斐事先所設想的底線。

“這樣做就可以?”

他緩慢、但並不艱難地做出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