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心情——想的又是什麼?!”陳宜飛問道。
“什麼?”蕭朗一臉疑惑。
“我不清楚——為什麼是我?我真的不知道男人喜歡男人是什麼感情,我搞不清楚,好可怕,好可怕。”
“宜飛,這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可怕,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很多理由。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行為,我就不會再——”
陳宜飛頓時語無倫次,語氣裡充滿了悲傷:“你其實——是想抱他吧?你為什麼可以一邊說著喜歡女人,腦子裡卻想著已經不在身邊的男人,甚至對我做那種事情。為什麼是對我?——我不是你發洩慾望的物件。”
此刻,他的腦子裡滿腦子充滿了那照片中的少年,還有小楊說過的話【你自己保重】。是啊,自己早該離開了,為什麼還在這裡,還在這裡猶豫不決。
“——宜飛,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會。”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不想聽!”陳宜飛幾乎有點崩潰。他不是第一次說出這種拒絕一切的臺詞。在這裡阻止對方,就不用再煩惱,一定就能迴歸一個人——自由的一個人,不被任何人束縛,不用再愛別人,不用再受傷。
蕭朗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再次將他拉近,陳宜飛看到那雙認真而深邃的眼眸就在面前。
“宜飛——你聽我說!
我喜歡你——這些都是真的,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要說。或許你覺得我把你當成揚名的替代品,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說,你想錯了。我對他的感情只是愧疚,是我一直放不下的一個包袱。你和他不一樣——你一直揹負著自己的傷口,獨自走到了這裡,陰差陽錯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做什麼都付諸全力,為了自己的意念拼命,不露出軟弱的一面,不依賴任何人。你比誰都痛苦,卻比誰都堅強。這些我都看在眼裡!我喜歡你——是全部的你,你受傷的一面,你奮鬥的一面,你堅強的一面,你體貼的一面。…也是你的存在,讓我知道如何面對過去,如何從過去的束縛裡走出來、去尋找自己的人生和自由。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還可愛、還堅強,讓人心疼放不下的傢伙!你的存在,你拼命的生活方式,我都羨慕和愛得要死!宜飛——我喜歡你!”蕭朗似乎怕他聽不見,刻意重複了一遍。
宜飛聽得驚詫,他睜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蕭朗對自己的感情是這樣強烈和明確,每一句話都深深傳到他的心底——沒有絲毫猶豫和動搖。他突然覺得至今的自己都很可笑。
“笨蛋,‘喜歡’不要說那麼多遍!會不值錢的!”宜飛終於放下胸頭的結垢,吐槽道,“還有——別用可愛來形容男人。”
“我實在找不到其他形容詞。”
“那也別說那個詞!”
“好吧。…不過宜飛,我不強求什麼,也不要求你回應我。如果你也信任我,就留在我身邊,我們一起幹,好嗎?”
“——蕭朗,我相信你。我會幫你到最後。”陳宜飛點了點頭,在內心下了一個決心。
蕭朗看著他,再次露出了明朗的笑顏。那是——陳宜飛再懷念不過的笑容,他內心奢望地想:若是能永遠不離開,永遠看到這個笑容,該有多好。
一星期後,蕭朗出院,回到了工地。蕭朗開著卡車拉上散工,而陳宜飛坐在副座上。
蕭朗一回到工地,便收到了一個好訊息——新的老闆同意不撤去原先的工程隊,讓他們繼續留在工地工作。
阿坑滿臉興奮地說:“真的嗎?!天哪,這可是天大的好訊息啊!!對吧,宜飛?”
“是啊,真是太好了。”宜飛別開了眼睛,若有若無地回應到。
“喂!你不能表現地開心一點麼?”
宜飛做出一個僵硬地笑容:“啊哈哈,是啊,真好啊!這樣大家就都不用愁了…”
老張說:“是啊,這下也不算給朗頭添麻煩了。”
“是啊,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虧了你們,解決了這個問題。”蕭朗笑著稱讚他們。
“對啊,我差點以為真的沒戲了,小楊跟我們說的時候,都開心死了。”阿坑說道,“雖然不知道是誰跟老闆的,但是能談下來實在太好了。”
“是啊。”宜飛回應地有心無意,若有所思。
陳宜飛眼裡掠過一絲惆悵,站在一旁的蕭朗看了他一眼,他立刻轉過了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是陳宜飛覺得活得最開心的時刻,他們和工地上的其他工人,每天早出晚歸,拼命幹活。半個月後,工地上響起了鞭炮,工程準時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