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拜祭母親,今年母親的忌日他因為確實有事在身沒來得及趕回來,所以這回他在墓地呆了有一個小時才起身離開。
從一級一級的臺階上走下來,龍潛抬頭看了看天,今天香港的天氣並不算好,天空混沌晦暗,彷彿快要下雨,在這滿是墓碑的墓地看這樣的天空心裡隱約有些發毛,龍潛沒有照原路下來,找了條捷徑快步下來,四個保鏢有一個留在車裡,其他三個跟在他的身後。
龍潛像是十分忌諱這裡的氛圍,越走越快,剛剛走到大道上的時候,忽然聽到凌亂的腳步聲從周圍傳來,明顯不止一個人在靠近他們,與此同時,一輛嶄新的黑色商務車從轉角迅速開過來,吱地一聲停在他面前,緊接著,靠近他的人和他身後的保鏢已經開始了近身搏鬥,那是三名身手矯健的男人,穿著黑衣,頭上蒙著黑色的頭套,戴著眼鏡,將所有面貌完完全全地遮掩了起來。
龍潛二話不說,轉身跑向自己的車子,這時,商務車的車門猛地拉開,兩個同樣打扮的男人一躍而出,用一個黑色的布套從上而下猛地把他套住,幾下將他推進車廂內,拉上車門的時候其中一個男人喊了聲:“走!”車子倏地賓士而去,其他人也立刻竄進周圍的樹叢中,轉眼不見了蹤影。
一連串動作快得甚至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龍潛的雙手被反剪在身後,一隻手有力地握著他的雙手手腕,幾乎捏碎了他的腕骨,他輕輕地呻吟了一聲,身旁的人立馬貼了上來,嘴巴張合差點隔著布袋咬到他的耳朵:“叫得真好聽,再叫一個,美人。”
一片黑暗中,龍潛冷冷的聲音透出來,“玩夠了沒?”
旁邊的人摟住他的肩膀,在他頭上很重地親了一下,這才哈哈大笑著拿開他頭上的布袋。
龍潛揉著被捏得發疼的手腕,面不改色地問道:“你帶了幾個人?”
“六個,現在加上你。”梁鳴非從大腿外側的槍套裡拔出一把勃朗寧手槍往龍潛懷裡一扔,看著他挑眉問,“不夠?”
車子迅速地在寬闊無人的道上飛馳著,龍潛看了看窗外,把玩著手上的槍,答非所問道:“這場戲做到最後會是什麼效果呢?”
“你的大哥太不小心了,變相的囚禁卻讓你能聯絡上我。”梁鳴非語帶嘲笑。
“既然是囚禁了,還能讓我毫不費力地聯絡到外界。”龍潛緩緩地說,“……你說,為什麼?”
他彎起嘴角和眼睛,有一剎那,梁鳴非看著他的笑臉竟然覺得自己突然激動起來,他聽見龍潛的聲音:“他想演,我就陪他演著吧,看看結果是否是他想要的。”
☆、Chapter 46
刑事堂一如既往地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壓迫感,威嚴寒冷,陰森森的墨青色牆磚上像是隨時都會有張牙舞爪的惡鬼撲出來,唐家的十位高階幹部分坐兩排,龍潛站在中間,十一個人,不動聲色,各懷心思。
不一會兒,刑事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吱嘎一聲極其沉重,唐雲天由一個手下扶著慢慢走進來,左手捂著腰側。不久之前他受了傷,一顆子彈穿過腰肌,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也足夠使他傷痛好一陣了。
即便如此,他也帶著新傷親自來了。他的大哥總是毅力過人,龍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過,慢慢坐到他正前方的椅子上,接著他手一揮,手下立刻不發出聲音地離開了。
舉手投足間到彷彿有了幾分父親的氣勢,只是稍嫌太過,反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
唐雲天掃視了一圈,聲音不重但冷:“都到了?開始吧。”
開始吧?為什麼開始大家來之後已經被告知了,小少爺帶人偷襲大少爺的別墅,甚至還給大少爺吃了顆子彈,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弒兄奪權了,進刑事堂受審是自然的也是必須的。
親兄弟自相殘殺在這樣的家族司空見慣,要不是唐老爺子的大兒子主動退出唐家的黑道生意,指不定大爺和唐爺還會不會像現在般兄友弟恭呢。
說實話,這種自相殘殺的事,如同古代謀朝篡位,成功了也就成功了,可失敗了還被抓住就難辦了。
坐下首順位第二的中年男人率先開問:“大少爺,請問這件事唐爺是否已經知曉了?”
唐雲天皺著眉,想必是在忍痛,隔了會兒說:“父親正在南美養病,醫生說要靜養不宜操勞憂心,而且他走前已經交代下來,在他回來前唐家的事交由我全權負責。”
“既然如此,不如等唐爺回來再說。”那中年男人的臉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面貌兇悍,言語間的表情甚至還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