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急性子,可是這幾天卻是詭異的沉默。程子棠私下忖度,“應該是快過年了,爸爸不想在面前尷尬了氣氛。”可程子棠自己卻忍不住了,因為現在只有爸爸的意見不明朗了,只要爸爸也認可他和楚木犀的關係,就柳暗花明了。
程遠鵬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直直的盯著不停變換畫面的電視機,莊嚴的就像一尊佛像。“那頑石最後還是去了,瞬息間樂極悲生,人非物換,萬境歸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程子棠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說:“我要去。”說完,他慢慢地走出了家門。
“你去哪兒?”程子棠的媽媽站在門口焦急地問。
“心的另一個歸屬!”程子棠大聲回答,像吼一般,是希望程遠鵬聽見。屋裡程遠鵬依舊面無表情,卻偷偷的嘆了一口氣。
程子棠走在大街上,車來車往,帶起一陣陣刺骨的寒風,他停了下來,坐在公交站牌裡的椅子上,不遠處,躺著一個行乞的人,渾身髒兮兮的,就像一個被人扔在垃圾桶旁邊的廢舊拖把。他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散發出死一般的寂靜,與兩米外的熱鬧繁華顯得格格不入。開往楚木犀家的公交車已經過去三輛了,程子棠看著車門在自己面前開啟,又在自己面前關閉。程子棠不知道該怎麼辦,從小到大爸爸就經常出差,不經常與爸爸交往,程子棠並不能完全知道程遠鵬的性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倔強,與兩米外的繁華倔強的對持。
正在苦惱時,一條簡訊來了,程子棠開啟手機檢視,是爸爸發來的:
帶他來。
簡訊如是說,程子棠喜出望外,雖然不知道爸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他覺得有希望,就像看到隱沒在夜幕中的守夜人那忽近忽遠的暖色燈火。
程子棠帶著楚木犀來到了家裡,“爸,”他拉著楚木犀的手,和楚木犀一同坐在了程遠鵬旁邊的沙發上,“這就是楚木犀。”
“叔叔好。”楚木犀望著眼前這尊莊嚴的佛像。
“願意放棄嗎?怎樣才肯離開我們家子棠?”程遠鵬打量了楚木犀一番,開門見山的問道。
“不願意。不肯。”楚木犀愣了一下,說。
“真是斬釘截鐵!”
“本來就沒有值得猶豫的地方。”
“你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手裡的鑰匙能不能開啟鎖,只有試過才知道。和程子棠在一起,我聽見了齒輪轉動的聲音,咔,咔,特別清脆。”楚木犀說話一直小心翼翼,十分謹慎。
程遠鵬冷笑一聲,“不要這麼文藝。”他頓了一下又說:“揹負著其他人無處不在的流言蜚語,你真的能堅持嗎?”
楚木犀和程子棠走在街上,彼拉多對其他人說,你們看這個人!
“叔叔,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千百遍,我只能說,喜歡了,自然就能堅持。”楚木犀笑了笑,抬起頭繼續說著,“更何況,相比於其他人的流言蜚語,我更關注非洲難民能不能解決溫飽問題。”
程遠鵬愣了一下,嘴臉抽搐著。
“我希望爸爸您能認可我們的關係。”程子棠近乎哀求。
“不可能!”程遠鵬突然大聲說,楚木犀有些被嚇到了,他膽怯的望著程遠鵬,程子棠緊緊的握住了楚木犀的手。廚房裡傳來一隻碗掉在地上被摔得支離破碎的聲音。
程遠鵬看著兒子悲傷的面龐,皺了皺眉頭,衝楚木犀揮了揮手,“話已經說盡了,你走吧。”
程子棠卻握緊了楚木犀的手“爸!”浸滿悲傷的聲音。
“把你的手放開,讓他走!”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有的只是不可抗拒。
“沒事的。”楚木犀對程子棠笑了笑,他慢慢抽點自己的手,“我先走了。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說完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身向門口走去,一轉身,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那麼肯定?”又是那個莊嚴的聲音。
“嗯。”楚木犀站在那裡,沒有回頭,他回答到,“事情到最後一定都是美好的,不美好,說明沒到最後。”
“哼哼。”身後是一陣冷笑。
楚木犀站在程子棠家的門口並沒有離去,他安靜的站在門口臺階上,豎起耳朵竭力想聽清屋裡的聲音,期待著會有好訊息傳來,耳朵被凍得通紅。
他聽見屋裡一陣爭吵,然後平靜了許久,門開了,程遠鵬走了出來,冷冷的看了楚木犀一眼,目光就像這深夜的寒風一樣刺骨,心被凍得通紅。然後,程遠鵬走進了夜幕中。
從楚木犀和程子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