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看完好戲也追了出去,留下一房人對紀守唉聲嘆氣。
紀守拿桌邊擺放的好看的紙巾胡亂抹了把清秀的臉,把眼鏡擦乾淨,然後哭唧唧用紙巾擦水唧唧的桌子,見很多人往這邊看也不發火,只是很可憐滴抽了抽鼻子:“看什麼看……”
他從小就臉皮厚,被七大姑八大姨說慣了,練就一身高深的功夫,所以摳門起來也佔優勢。
菜一一上桌,有的被打包好。紀守的情緒很快被這些美食帶動起來,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開心吃了起來。中途,他打電話給那些狐朋狗友,希望可以來送他回家。人家壓根兒不鳥他,胡亂咋呼兩聲就掛了,打了好幾個都不願意幫忙。紀守深深感受到:朋友真的只能有福同享而已。
他很悲催地到現在還沒發現自己真正存在的問題,以至於死性不改沒有人願意接近。他呆呆拎著好幾袋高檔法式餐味離開,在捨不得花錢打的的情況下,他決定走路回家。
已經九點半,路上的行人卻多了起來,路邊高樓林立,他才意識到人們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自己——真的是很孤單。
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能遇到個熟人啊……
他走了幾步,蹲在路邊上,心靈孤寂,從袋裡找來找去,找了個最小的土司,放下東西,兩手捧著,一小口一小口吃,並且腦袋慢慢轉動,就像啃胡蘿蔔的小白兔吃松子兒的小松鼠。
老天有眼,在他悲傷逆流成河,痛苦噴薄欲出的時候,紀守期盼的所謂的“熟人”就這麼降臨了。
一輛眼熟的黑轎車停在他身前,紀守嚇了一跳差點兒一個哆嗦坐在地上。車窗開啟,笑盈你盈的,正是那個年輕男人。
紀守抬眼看見他表情活像吞了只大象,吃的土司都噎著了:“咳咳……!你幹嘛?新任女朋友呢?!”
“送回去了。我看你點了很多東西,想著你應該不太方便,就回頭看看,沒料到你真在這條路上。”年輕男人就像欣賞動物園裡的動物吃東西一樣看紀守,眼裡盡是那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他整個人好像一頭優雅的白獅,雖然行動說話很慢條斯理,與人相處輕柔和善,但是又有一股內在的霸氣隱隱散發出來。
紀守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大男人面前手抓土司慢慢吃的樣子顯得很幼稚,就狠心一口塞了下去,然後起身,不幸的是——噎著了……
他漲紅著臉死命吞嚥著想把東西弄下去,可是喉嚨太乾,土司就卡在喉管處,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急得他張牙舞爪地朝年輕男人示意救援。
“你慢點兒。”對方輕笑出來,趕緊從車裡拿出半瓶礦泉水給他。
紀守死命喝水折騰自己,終於給嚥了下去。大口呼吸著,剛剛有種不真實的快要死亡的感覺。轉過頭的時候,又對上男人亮晶晶的笑眼,覺得人格受了侮辱,自尊受了打擊,猛剜了他一眼。
“喂!我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紀守一把將水瓶從後車窗扔了進去。
“呵……不好意思,忍不住……你真的很逗!”說罷,男人又笑眯眯的。
“幸災樂禍!在這兒幹嘛!看見你不爽!”
“我叫秦紹榮,下次可以叫我榮哥。”男人笑得一臉欠揍。
“啊呸!還‘榮哥’呢!你當黑社會的啊!噁心!”
秦紹榮爽朗笑出聲,絲毫不計較他的不恭敬。他下車把地上大包小包拿進車裡,轉過身看著紀守的眼睛說:“我送你吧。”
紀守撇撇嘴,翻了個大白眼:“東西都拿進去了我還能有什麼意見!”
☆、成功始於奸笑
紀守在家吃了幾天法餐,享受無窮。雖然自己熱的東西沒有人家飯店弄得好吃,但是感覺也□不離十了。他媽問他哪兒來的,他態度十分極其非常自然:“同學給的。”
自從那次和周悅分手,紀守就抱定了“女人拜金”“女人自私”“女人不可靠”這些自我總結。之前自己攢錢買過PSP,他又一心想省錢積攢下來再換個手機(已經換了三個手機),買了之後再省錢積攢下來去買臺數碼相機,接著省錢積攢下來去買臺索尼電腦。呵——多宏偉的志向!
他爸窮得叮噹響,靠著他媽過日子,他媽更不可能給他一毛錢去買這些電子產品,只能自己把零用錢壓歲錢一分一分好好利用了。
再加上那天吃法餐剩下的一千多,再努力努力就可以換手機了啊!哈哈!
電話響了起來,紀守隨手接通,咋咋呼呼“喂”了一聲,對方不曉得樂個什麼勁兒,呵呵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