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能感知我的去處,就能帶著他來找我,這點我絲毫不懷疑。
站在屋簷下,我看著他慢慢靠近,最後坐在馬背上看著我。那神色和之前一直表露出的平和與安詳完全不一樣,是驚訝和難過多一些。
“不是說了等我去接你麼,怎麼就回來了?”我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而說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可說的了,就那樣站著,看著。
“你要結婚了?”是詢問。可話音剛落就變換了神色,低頭看著馬兒,再抬起來看著我,“我一定要回來才行。”
我勉強的擠出笑,走過去伸手接他下馬,可他卻在我伸手時自己跳了下來,平視著跟我說話。
“恭喜。”
等了好久,他才說出這兩個字。
“你不想說的吧?”能看到他回來,我是真的高興,但如果他回來就只是說這樣極具諷刺意味的話,那麼還不如不回來。
他看著我,沒有表情,不顯難過或平靜。等了一會兒便低下頭,再抬起來看著我,然後靠過來吻了我。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我有些吃驚。但沒有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我便站了主導,把他推到旁邊的牆壁上,使他只能配合。
不像上次我還留有餘地,這次是真的像要把他吞到肚子裡,全盤傾瀉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一切他的我的我們的憋屈。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停止了近乎瘋狂的動作,看著那紅透了的臉,接著摟住他不放。
“不要在大眾面前出現,好嗎?”我小聲的對他說,卻只遭到了他不解的掙扎。
“為什麼一直都不告訴我原因?”這次他是真的帶著憤怒在質問。
“那你告訴過我原因麼?”我很輕的講完這一句,眨眨眼看著說不出話的他,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看到你回來,我是開心多一些的。”不理會將來可能會遇到的情況,我現在只想這樣抱著他。
“沙陵…”他趴在我肩頭叫我,立刻就喚醒了身體的細胞。
有多久沒有聽到他這樣叫過我了,我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情況,或許只是那個時候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們會變得假裝互相不認識,會在大眾或私底下很彆扭叫尊稱,在保持一段惱人的距離,互相傷害。
“曾沙陵。”
能帶姓叫我名字的人,這裡只有那個女人。
我放開了小梓,轉身對著那個女人,把他恰好藏住了。
“找你有事。”
“哦。”我有些不爽的看著這個一身漆黑,抽菸頻率跟我差不多,滿口髒話的女人。“來見我的首席騎士。”
我拉出小梓跟我並排,“申柰林。”
韓琦肯定是在各種報道上見過他的,所以現在以這種方式介紹是權宜之計了。
“柰林,我未婚妻。”
“韓小姐。”他很禮貌的伸手,臉上掛著親切的微笑。
“你好。”韓琦扔掉菸蒂,正中垃圾桶,滿臉都是疑惑的伸手握住了小梓。
她轉頭看著我,那眼神似乎在說原先我講的那些他不在的話都是放屁。
“找我什麼事?”我分開他們把小梓推倒妖孽身邊,示意他快離開。
“魏先生說禮服送過來了,讓你去看看。”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很曖昧的到我身邊,挽著我的手要跟我一起離開,我背部僵硬,知道事實上她要跟我說的事不是這個。
從來沒見過這女人也會有這種幸福的微笑,對著小梓的方向,女人味十足的說,“申先生,我們先走了。”
我以為她真的會走了,可剛走兩步就回頭看著我,“啊,沙陵,有沒有想好誰做我們的伴郎?”
努力了一下才控制住打他的衝動,我木然的搖了搖頭。
她看著小梓,大朵的花開在臉頰上,笑的破燦爛,“那麼,申先生,我們能請你做婚禮的伴郎嗎?”
我看著她,又轉頭看著他,臉上的木然就消失不見換了死灰。
“好。”他點點頭戴好頭盔,跨坐在妖孽的背上,標準式的告別後留了一個背影給我。
“你沒病吧?”我甩開她的手,一臉的怒氣。
“曾沙陵你個騙子,想藏著他是吧。”她指著我的鼻子,似乎比我還生氣,“你能藏得了一輩子嗎,他不是玩具,有感受的人遲早都會露出本性的。”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在罵我負心,我也學著她的樣子譏笑著說,“您這是罵我對他不好呢,還是對你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