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知道他握過我的手。
“哦。”他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了。
“那個人是誰?”我接著問,“躺在我床上的。”
教練很惆悵的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抬起頭來準備開口。
“是…懷仁。”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還在耳鳴,亦或是我因為太想他才會聽成了他的名字。
“你說什麼?”
“沙陵,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連夜叫了醫生過來,醫生說他很有可能不會醒了。”教練的神情有些激動,可話音一直很低沉。
“他傷到了頭部,造成了意識混亂,神經都受了傷…”
“那些人明明說過他在墨西哥的,混蛋。”我激動的直錘著床,包紮的很好的腿在石膏裡生生的疼。
“沙陵,不要太激動了。”我知道他現在除了這樣勸我之外沒有其他的話可以說了,但這不激動又如何才做得到。
“那是他父親,他怎麼就恨得下心呢。”抓著那條受傷的腿,我一口氣扯下了剛好乾掉了石膏,跳下床要往外走。
“沙陵,不可以,這樣會延緩治療的。”
他趕上來時我已經開啟了房門準備往外走,一瘸一拐的樣子我也知道很難到的了我想去的地方。
“可我有什麼辦法,發現真相的那天我就他媽的知道這輩子不可能再相信什麼人心是軟的了,我…”我揮舞著沒有派上用場的右手很糾結的想搞清楚自己究竟要說什麼,只知道這樣的事我要去阻止,或者是我很想見到那個我一直沒有認真看過的人。
“我要移民。”突然我轉頭對他說,揮舞的手也就放下了。
“什麼?”他被我胡亂的話語搞懵了,不知道我這樣說是有什麼用意。
“我要娶他。”
“誰?”
“懷仁。”
他至始至終都用那種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很久之後才稍微縮小了一點瞳孔看著我,繼續說,“那如果,我說如果,他一輩子都不醒過來,你還要娶他麼?”
“是的。”
“你這是為什麼?”這下換了他手舞足蹈,“我知道你不愛他的。”
“別告訴我說你是覺得愧疚。”他轉身不受控制的想要大叫,手叉腰撥出一口氣回頭看著我,“你明明知道他並不想你這樣做,如果有一天他醒過來看到自己從你老子變成了你老婆,你說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考慮過。”愣了愣我還是說了實話,是真的沒有想過,只知道他對我是有情的,在一起應該是他希望的事,其他的,都沒有涉及到考慮內。
“我一路的逃,卻終於還是沒能躲過那些註定要來的事。”我倚著牆慢慢放鬆那條快疼的麻木的腿,“也許就是因為我一直都沒有被承認過身份的原因吧,我註定會是一個孤魂野鬼。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這世上便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作為我存在過的說明。”
他看了我一眼,明白了我在講那些看起來從來沒有困擾過我的身世,過了一會兒說,“誰說不會有證明了,老子就是。”
我笑了,單腳跳到窗前看著外面的馬場,還是沒有辦法從那神傷中回過神。
“我要怎麼做,才對得起那麼多的人?”
陽光下的馬場空曠而絢麗,一名騎士在馬兒的奔跑下在上面馳騁,不知怎的,卻讓我覺得寂寞。陽光斜斜的照下來,在黑色的外套下度了一層金。外面被包裹了,卻怎麼也掩飾不了內心的孤單。
馬蹄在地面上濺起塵土,慢慢的落到了旁邊的草地上。
第七十二章
當我看到那根特製的柺杖出現時,心裡再次澎湃了。一步步的走著回了住處,進門的時候我幾乎扔掉了那根行走的輔助器。
“懷仁?”我輕輕的叫床上躺著的人,心裡在想那麼多次的觀察,我怎麼就沒發覺這個人發生了變化呢。
他沒有答應,甚至連個動作都沒有,只是那樣靜靜的睡著。
“我們去外面生活好不好?”我拉起他的左手,真的看到了那個刀傷。都這麼多年了,居然還在。
要不是有額前的碎髮擋著,照顧他的人一定會發現我的眼睛不對勁了,忍不住要落淚的我憋著那口氣,不論怎樣也最多隻能哽咽。
他還是沒有回應,我知道他聽見了那麼多次我把他當成小梓的對話,那麼多次的反應都是因為激動。
一直坐在床邊的我看著視窗已經謝了的天人菊,突然心裡就一陣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