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這一年來的情緒波動,跟玩過山車似的。上半年無限翹課,翹到大家都快忘了你這個人了,暑假車禍,車禍了反而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我都懷疑你腦袋是不是撞壞了,等見到你爸,這才明瞭了。夏彬,我知道在你心中,你爸既是爸也是媽,是最重要的親人。我雙親俱在,你這種心情我不能說理解,但是大體也明白。可是你要知道,依賴,有時候也是一種壓力。如果你只把你爸當作你生命中的唯一,一旦發生什麼事,你……”
白赫難得的開始斟酌詞彙,好半天,才道:“……你絕對會崩潰的。”
結婚。
移民。
和周越在一起。
白赫說得沒錯。未來的李廣榆有很多種選擇,每一種,都會讓他瘋狂。當然他知道白赫指的絕對不是這些,可是他只想到這些,而且只要想想,就覺得呼吸困難。他用手肘支著桌子,胡亂翻翻桌上的書。白赫繼續道:“你別說我多管閒事,我看得出來,你爸也在疏遠你。夏彬,咱們都是過年整二十歲的人了,成年都好幾年了,過分依賴父母絕對不是正常行為。你爸出國,放你一個人生活個一年半載,某種意義上,也是為你好。你追到國外去,我想也不是他的本意。”
“……你說對了一大半。”
“啊?是嗎?哪裡不對?”
“……沒什麼。”夏彬搖搖頭,用雙手使勁搓臉,長出一口氣,然後道:“白赫,下面的課我不想上了。陪我去打會兒籃球吧。”
白赫無奈地笑:“唉,正因為跟著你混,我才成不了老師們眼中的紅人啊。”
“白赫。”夏彬把書往桌子裡一塞,站起來,低頭看著身邊的好友。“能認識你做哥們,我很幸運。”
白赫笑,露出一口白牙。
“好說。你這一句話,比獎學金值錢多了。”
沒錯,白赫說對了一大半。從小的時候起,他就是這樣,把李廣榆當作他的唯一。不是唯一的父親,唯一的母親,唯一的親人。
是唯一的唯一。
那不是僅僅一句“為了你好”就能分割出去的部分。
人要改變,何其困難。
放假後一個星期,簽證終於辦好了。瘦小個見夏彬的時候十分亢奮,彷彿拿著的不是夏彬的簽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