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可以去學校陪你。”

“不用。”小青只能低著頭吃飯，不敢讓凌皓北看到眸子裡的淚花——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答應凌雲的話，到時候，如果他離開凌皓北，真的是很簡單的事嗎？

“吃吧。”凌皓北本來有很多話要和小青說，關於凌雲的，可想了想，他還是沒說——吃飯的時候，還是別提那些叫人不高興的事了，免得影響消化：“下午我去接你。”

“對了。”小青這才抬頭：“我哥說，下午放了學，讓我回家。”

“回家？”凌皓北的動作一頓：“這裡不是你的家？”

“這……”小青抿了抿唇：“也，也是吧。”

凌皓北笑笑：“好，下午接了你，我們一起去。”

小青點點頭，沒敢再說什麼——一開始，他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凌皓北這麼恐怖的男人，可後來，凌皓北開始對他好，小青總是誠惶誠恐的。

現在，小青已經習慣了他的各種疼愛寵溺，甚至，他覺得，自己已經有點依賴這種感覺了——就如當初他信賴安好一樣，這種感覺，開始讓小青害怕。

害怕什麼，小青自己也知道。凌皓北的條件有多好，小青現在也慢慢了解了，這樣一個男人，會把他放在心上，會對他這麼好，會給他許諾一輩子，小青現在想想，有時候還是覺得跟做夢一樣的。

在小青看來，只有像安好那樣的男人，才會安穩踏實地過一輩子，而凌皓北這種人，註定了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說到柴米油鹽，便會覺得那是和他不沾邊的事。

可現在，這個男人，會在乎他的感受，會聽說他被人打了而心疼得不行，會大早上的開車出去給他買好吃的，會對著他笑，目光裡滿是寵溺，每每看得小青心裡翻湧著各種情緒——有感動，有欣慰，也有心疼和不捨。

不管凌皓北的這份愛情能持續多久，至少現在，小青覺得，他很感激凌皓北。

之前，他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可憐的人，從小經歷的那些事情，在他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的疼愛，過著悽苦悲催的生活，每日裡提心吊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喝醉的繼父毒打一頓——這些，小青都覺得能忍受，真正的噩夢，是從他被賣進天宴，才開始。

那段日子，是小青的噩夢，每每想起來，小青的身子還是忍不住會顫抖，根本就沒法控制。

那些人醜陋的嘴臉，冰冷的眼神，毒打的動作……種種種種，都讓小青覺得那是十八層地獄才有的，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體會不到那種恐懼和絕望。

可現在，安好給了他溫暖，讓他體會到了家的幸福，本來，他覺得，這就夠了——能夠在安好身邊，看著安好幸福，本身，他就覺得滿足了。

誰能知道，愛情，他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物品，竟然就這麼來到了他的身邊。

凌皓北說愛，他都明白，也都理解。不管經歷過什麼，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心裡肯定是明白的。

可越是這樣，小青心底最深處，越是覺得不安——有時候，他甚至會想，這一切的美好安定，不過是老天爺打了一個盹，命運之神才會稀裡糊塗地眷顧了他。

一旦老天睜開眼睛，他身邊的幸福美好，都會被收回去——越是這樣想，他心裡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心裡就越會控制不住地往不好的方面想，久而久之，這幾乎成了一個惡性迴圈，小青自己都沒法控制了。

所以，在凌雲說要小青離開凌皓北的時候，小青覺得，老天爺也許睡醒了，這一切，他要收回去了。

小青從來就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安好對他的愛，已經讓他受寵若驚了，所以，他根本就沒奢想過會有一個男人一輩子對他好——就好像安好對葉宋的那種好，叫人看著，羨慕得要死。

對於凌皓北，小青壓根就不敢想有一天他會成為自己的所有物，說到底，還是凌皓北的條件太過優秀，如果凌皓北是一個和安好那般普通的人——不，小青覺得，就算是安好那樣一個平凡的男人，他也高攀不上。

他有什麼值得別人喜歡的？

說性子，性子不討人喜歡。說純淨，他進過那麼骯髒的地方。說家世，他現在就是一個孤兒。

歸根結底，他有的，不過是一副比較好的皮囊。

可這個東西，又不會如品質一般一輩子不褪色。他現在是長得漂亮，可十年後，二十年後呢？

再說了，如果凌皓北是因為他長得漂亮而喜歡他，那麼，對於這份感情，小青就更加沒有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