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了上來,他一低頭,差點兒把自己給暈著。
“我沒有紫色的粉筆了,你這兒有嗎?能借給我一根嗎?”“女神”舉著他的板擦,微笑得……真像個聖潔的女神呀。
“謝謝,有,就在盒子裡呢,你拿吧。”程知著一下子覺得臉有點燒,說話差點兒變結巴了。
女神又一笑:“謝謝。我叫楊潔,你是程知著吧?英語老師在我們班說過你,上次英語考試全校只有你一個人改錯題一道沒錯,不過英語老師說你前面的詞彙題老是不及格。”
“啊?”程知著撓撓頭,臉更燒了,真沒想到呀真沒想到,女神居然認識他:“英語老師怎麼還說這個呀?嘿嘿,我背不過單詞。”
“你跟六班的張慨言從小學就是同學吧?上次我們一起參加奧數培訓的時候他說其實有人比他更聰明,就是你,沒想到能從全校第一的嘴裡聽到這種話,你還真是挺聰明的。”
程知著尷尬地笑笑,說:“哪兒呀,我連年級100名都沒考過。”
女神笑了笑,說:“張慨言可從來沒誇過人,他連三班四班的物理老師都不服,我們在奧數班的時候只聽他佩服過你。”
程知著再尷尬地笑,想叉開這個話題:“那個,這是紫色的,綠色的你用嗎?我這兒剛領的一盒綠色的還沒用呢。”
“不用了,謝謝,綠色的我也有。哎你能幫我看看我們班這期板報怎麼樣嗎?我老覺得不太好。”
“好呀……”
後來程知著特別盼望每週五下午辦板報的日子,每次他都和楊潔有說有笑的,他覺得楊潔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那樣高傲,還挺親切的,每次都笑得特別真誠,根本不像其他男生說的不愛說話……
一來二去,有好事者終於發現了這兩人之間的非正常男女關係,抓住程知著問:“程知著,你是不是泡上女神了?”
“滾!我只在辦黑板報的時候跟她說過幾句話,哪有你們說得那麼難聽呀,再說她成績那麼好,還有那麼多人追,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唉,我也想跟她說幾句話,她怎麼就不對我說呢?操,你小子太幸運了!看她跟你有說有笑的樣子,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呀你。”
程知著心裡也覺得美滋滋得,覺得楊潔對自己好像真跟對別人不太一樣,有好幾個晚上他就總熄了燈之後還睡不著,躺在床上翻過來倒過去地想著楊潔,想著想著還笑出聲兒來,嚇得自己趕緊把嘴給捂上了。
後來,程知著終於鼓足了所有勇氣,偷偷給楊潔寫了一封情書。他也不知道這種東西究竟應該怎麼寫,就拿出自己收到的幾封其他女生的情書來抄,後來一看,太噁心了,一點兒也不合適,被逼無奈,只好自己寫了一封,上面只有兩句話:我覺得你人挺好的,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把信塞給楊潔之後程知著好幾節課心裡不踏實,總覺得自己這件事兒做得太蠢了,那信寫得也太爛了,就算不能照著詩歌的格式寫至少也應該照著散文的樣子抄呀,他那個,有史以來最爛情書排行榜都能排前三了。
完蛋,楊潔肯定會拒絕他,以後再也不會跟他一起辦板報了……
晚自習之前在走廊裡遇到她,正和別的女生一起往教室走,程知著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可還是讓楊潔給看到了,大大方方地跟他說:“程知著,你說的那件事兒我覺得可以。”然後還衝著他甜蜜地笑了。
後來隔了沒兩天,全校就都知道女神跟一班那個小美男談上戀愛了,有人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姐弟戀”,程知著一時間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
風雲不風雲的,程知著一點也沒覺出來,不過現在每天晚上吃完飯上晚自習之前,他都不去操場打籃球了,而是裝模作樣拿本書和楊潔一起在籃球場旁邊的草地上坐會兒。
宿舍裡的男生有搞了物件的到晚上就總愛跟大家得意洋洋地說自己和女朋友進展到什麼程度了,還有人連怎麼親怎麼摸的都跟大家說,程知著特別不愛聽,覺得他們太噁心了,談戀愛就是談唄,親什麼摸什麼呀?
他討厭,可有人就喜歡這個。所以有一天晚上,居然有人問他:“哎程知著,你跟楊潔親過了沒?”
程知著瞬間大窘:“滾!流氓!”
“我操,你不會這麼長時間連親都沒親她一下兒吧?”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流氓呀?”
“屁,你才流氓呢,搞物件連個嘴都不親算什麼搞物件呀?你傻呀?是人家不讓你親吧?我告訴你,要是女的不讓你親說明她根本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