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老家那天,冬總也趕到了新超市,下午一點多的時候,貨架倒了,把冬總的腿砸到了。”
“那天就受傷了?一點多?”那天一點多的時候,他帶著冬咚在酒店吃飯,那個時候,冬簡該在老房子裡才對。新超市所在的城市,距離他的老家,開車得三個多小時。
郭大莊道:“可不嘛。我們都勸冬總住院修養,或者回家也成。他非得堅持要把超市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走。冬總太負責了。”
方安又問:“他沒跟我說,你們怎麼也不跟我提?”
“冬總不讓,說你一個人待在外地,還帶著個孩子,不能讓你再擔心了。冬總警告過我們,說一定不能告訴你。”郭大莊這麼一說,剩下幾個人都用“你男人真好你真幸福”的眼神看方安。
方安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送走郭大莊幾個人,回到臥室一看,冬簡竟然在咬自己的手臂。
“你幹嘛?”方安搶著救出他的手臂。
“我怕自己睡著,你怎麼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冬簡虛弱的很,說話也沒力氣。方安看得一陣心疼,再大的怒火也被澆乾淨了,更何況事情過去好幾天,他已經沒多大氣。
他給冬簡倒了杯水,找了根吸管給冬簡。冬簡喝的很急,還嗆到了。“慢慢喝,路上他們沒讓你喝水?要不咱們去醫院吧,我看你傷的不輕?”
“我沒事。”冬簡停頓了片刻,像是在攢力氣說話。“好幾天沒見你,我想跟你說說話。”
砸傷了腿,不讓人告訴他,怕他擔心。想要跟他說說話,竟然咬胳膊逼自己清醒。冬簡對他的感情,已經深到他想象不到的程度了。
這一刻,方安的心像是直接被夏日的太陽光給照射包圍住了,已經不是暖洋洋,而是像掉入了一片火海中,燒的他的心發燙,像是下一秒就會被熱浪燒熟一般。
這種滋味,絕對不止是感動、幸福,還有種疼痛,讓他不知道該拿冬簡怎麼辦。
“什麼都別說了。你睡會吧,我在這裡陪著你,不走開。”方安想了想,只能說這個。冬簡很滿意,眼皮子一合,就沉沉睡了過去。
翻了冬簡的行李箱,找出醫院的病歷單之後,方安才清楚冬簡的腿傷,竟然是骨裂,因為受傷後沒好好修養,堅持走路,現在的傷情比剛受傷那會還要嚴重,而且冬簡這幾天沒好好吃飯補充營養,昨天傍晚暈倒後才終止工作的,所以現在才會這麼虛弱。
方安看得來氣。他給冬簡認識的醫生打電話,詢問骨裂的情況。醫生讓他把病歷單等等東西都送過去,他就囑咐好趙阿姨守著冬簡,自己開車去了醫院。
依他的想法,肯定是想要冬簡住院,方便治療。不過冬簡不可能同意。他們倆都很討厭去醫院,可能是因為冬咚的事,有些厭惡和懼怕醫院。
他還好點,冬簡雖然不說,但每次進醫院的神色都與平時不同。
醫生看過病歷單,又看了看拍的片子,說沒什麼大問題,至少腿沒什麼大問題,是輕中度骨裂。冬簡這麼虛弱,是因為帶病工作,又不好好吃飯的緣故,在家養兩天就好了。
方安謝過醫生,匆匆趕回家。他到家的時候,冬咚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正在冬簡的床上玩耍,冬簡一隻胳膊擋在床邊,顯然是把冬咚護在了裡面。估計冬咚是跑過來睡了會,冬簡怕他掉下去。
“你把冬簡吵醒過?”方安擰他耳朵。
“沒有,他想喝水,叫趙阿姨來著,我聽到了,進來給他倒水喝的。”冬咚委屈的很,一進門就擰他耳朵。
“趙阿姨呢?”
冬咚道:“廚房做飯呢,老爸餓了。”他想耍帥跳下床,不想沒跳好,直接栽倒地上,右臉被狠狠磕了一下,冬咚吃疼,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方安不得不蹲□安撫他,許了個玩遊戲的承諾,冬咚就破涕為笑,到客廳玩去了。
冬簡也被吵醒了,正好趙阿姨送飯過來,他就坐起來大口吃飯。他很少這麼狼狽過,人到餓極了的程度,也就不顧什麼形象了。
“冬簡。”方安坐床上,面無表情,等冬簡吃飯,這才開口。冬簡看他這樣,心裡一緊。方安道:“冬簡,你這傷是我走那天碰的麼?”
“……是啊,怎麼了?”冬簡低聲問,神色困惑,沒有絲毫破綻。
“我驗過膠帶上的指紋了,是你的。還記得那捲被我扔在地上的膠帶麼?”方安看他,還是找不出一絲慌亂,至少從表面上是這樣。
“是麼?”冬簡無辜地搖頭,“是麼膠帶,家裡的?我最近沒用過膠帶啊?醫用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