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何安還去了幾次那個酒吧,那個男孩兒還在,也會和之前一樣進出那扇側門。
偶爾,會有服務生過來遞上一杯可樂,說是男孩兒請他的。
偶爾,也會有陌生的男人走過來坐在他身側,端著酒杯,請他喝酒。每每,何安也都會默然起身換一個座位重新坐下,繼續聽他的鋼琴曲。
偶爾,還會有男人過來,直接對他的腿或是臉動手動腳。
那些動手動腳的人裡,有人見他漠然以對,便失去的走開,去搭訕其他人。
而有一次,有人對他見他有些牴觸,竟用強起來。
昏暗的燈光下,那充滿慾望的眼睛,那扭曲的面龐,無論來人是多麼的帥氣或成熟,都讓何安從心底裡感覺厭惡。
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在那些異性戀的眼中,他們被那麼唾棄。
還有,髒。
何安推開那個男人胡亂摸索的手,站在五彩斑斕的燈光裡,看著臺上一如既往優雅演奏的男孩兒。
他忽然覺得有些悲哀,男孩兒的,包括自己的命運。
作為同性戀的命運。
那個男人惱羞成怒,起身便打了何安一個嘴巴。
何安還懵在那裡的時候,已經被男人壓在了深身後的沙發裡。
還好,那裡的服務生及時的拉起了喝得有些醉的男人,向何安道了聲歉,便拉著意猶未盡的那個男人走開了。
返校的時候,黃緯中遇到何安的時候,一個寒假未曾聯絡,剛要高興的上前打個招呼,何安竟一個轉身走掉了。
在選擇體育課的時候,以往何安總是問黃緯中選擇什麼,然後再選擇和他一樣的。
因為何安知道,體育課總會捉對練習。
黃緯中喜歡籃球,所以這一次,何安選擇了足球,雖然他非常不擅長。
可是,何安在上課點名的時候,聽到了黃緯中的名字。
他急忙轉頭向那個熟悉的應聲望去,可逆著光,他並沒有看清。
課上自由活動的時候,一起上課的兩個班決定來一場比賽。
為了湊人數,何安也上了場,可是他並不怎麼會,在拼搶的時候犯規本也情有可原。
被拼搶的對方球員知道,何安不怎麼掌握足球的技術要領,有時候在他犯規的時候,還會停下來跟他講一些腳法。
可是這樣次數多了,何安在一次拼搶中再次絆倒對方球員,對方隊裡另一個性子急的,上來一把將何安重重的推搡在了草地上。
聽那個人帶著謾罵味道的職責,何安上前扶起被自己絆倒的那個人,那個人倒拍了拍衣服,回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可那個性子急的男生還在不依不饒,又是一個推搡,何安不曾防備的膝蓋著地,一時痛苦的抱著有些破皮的膝蓋倒在那裡。
逆光中,何安見到一個人衝上來就對那個男生的側臉一拳。
兩個男生打成一團,直到兩個男生被體育老師拉開,並罰站了整整一節課。
下課的時候,何安想趕上在自己前面的黃緯中,無奈自己膝蓋受傷,一個趔趄,傷口又跪倒在堅硬的瀝青路上。
正疼的鑽心的時候,黃緯中出現在何安的視野裡,手上拿著從校醫室買的紗布,滿頭大汗地一路逛奔。
何安忽然覺得,時間啊,請你慢一點,再慢一點,就停在這一刻吧。
就讓我幻想,他是那個像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的人。
處理好傷口,黃緯中攙扶著何安往回走的時候,起風了。
何:你喜歡的不是籃球嗎?這個學期,怎麼選了足球?
黃:我喜歡籃球沒錯,可我有說過,我討厭足球了嗎?
黃:你不是也選了三學期自己不怎麼喜歡的籃球嗎?
何:…………今天……你不該打架的,這會兒又該有人說你脾氣壞了。
黃:我在乎過別人怎麼說嗎?
何:可你也不該打架啊!
黃:誰讓他打你……除了我,沒人能欺負你。
要到宿舍大門的時候,黃緯中接了一個電話,是他女朋友打的,有事要找他,像是什麼急事。
何:快點過去吧,我又不是殘疾了,一個人能上去的。
黃:嗯……那你小心一點。
那麼久的冷戰終於結束了,兩個人想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的說著話。
可是,說好的分開,黃緯中卻並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