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個兒子……應該也很想看看現場偵訊的樣子。」
「您不但是個盡忠職守的警探、更是個好父親。」坎貝爾笑了,「沒問題。禮拜一您就會收到我的邀請函。」
警探點點頭,招來兩個警員將育斯特拉出警車,「我得宣告:他的傷和我們無關。」警探拿出記錄單,「例行公事,我必須請教閣下幾個簡單的問題:那位先生是您的……?」他只是想問個名詞,病患、朋友、同事……諸如此類的隨便列入紀錄。
坎貝爾竟想也沒有的脫口而出:「對,他是我的。」
警探一愣,立刻收起紀錄單,「失禮。」接著更客氣的吩咐警員將育斯特小心送到球場醫護室。兩秒之後,坎貝爾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非常曖昧,立刻解釋:「我的意思是,他是我的司……」
不等坎貝爾說完,警探便雙手一攤,理所當然的說:「沒問題的,閣下。」簡單的點頭示意之後,接著轉身繼續指揮手下值勤。
坎貝爾深吸一口氣,鐵著臉開啟門走進醫護室。兩個警員剛把育斯特安置在長沙發上,坎貝爾客氣的告訴他們剩下的部分由他接手處理。
警員彼此對望一眼,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他們當然樂得輕鬆,也就乾脆的離開。
坎貝爾拿了醫藥箱,面對著育斯特坐下,皺著眉為他檢查。
育靳特眯著眼、半昏迷的癱著,臉上有一片血,仔細一看,還好只是額頭近髮際處有一長條挫傷流血、臉頰上有輕微擦傷,其他沒什麼大問題。
處理之後,坎貝爾原本要為育斯特解開襯衫鈕釦,繼續檢查身上的傷勢,育斯特卻清醒過來,抓住他的手腕,一臉慚愧:「坎貝爾醫生……」
「……」不知道為什麼,坎貝爾突然覺得非常煩躁,一股鬱悶積壓在心頭,「能不能請教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育斯特還有些暈眩,身上被揍的地方隱隱作痛,「我來辭職……」
「幹得好。」坎貝爾故意譏諷:「真的想辭職的話需要這麼大張旗鼓?剛好挑著有幾個歐洲皇室成員出席、到處都是特警和安全人員的場合?」
「我不知道……」育斯特委屈又幽怨的說。
「還有,你的私人狀況和交友關係我沒興趣知道。不過,麻煩請自我約束,別在公共場合惹是生非。想怎么丟人現眼是你的事——」坎貝爾回想起剛才在警探面前失言,雖然育斯特沒聽到,但他依舊怒燒無名火,「但是別拖累我。如果讓人以為那和我有任何關係,只會引起不必要的尷尬……」
坎貝爾的話讓育斯特感到一陣純粹而深刻的痛,他分不出是由於身上被揍還是心被刺傷的關係,幾乎無法抑制從眼眶中滾下淚。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露出苦笑,「……我從來沒有注意過,『尷尬』這個詞聽起來和『羞恥』那麼像……」
育斯特深呼吸一口氣,拿出信封放在桌上,以貶抑的語氣自我嘲諷的說:「別說是你,連我看到自己的樣子都唾棄。什麼事都做不好,女兒連續缺氧發作幾天還沒辦法幫她找到醫生、我幾晚沒睡,一臉半死不活,甚至連辭個職都……」他突然住了嘴,「抱歉,我這些倒榍的私事你一定沒興趣知道……不打擾了……我保證從今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說完,他硬撐著從沙發上站起來,蹣跚的走出醫護室。
坎貝爾瞪著桌上的信封,直到聽見關上大門的聲音,他終於雙手握拳用力敲了桌子,忍不住大喊:「該死!」
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不能保持冷靜,更氣憤自己身為醫生、竟然不能以醫療人員的專業立場體諒育斯特。他站起來,一腳猛力把沙發踹翻,抓起桌上的信封,氣急敗壞的追出去。
好像逃難似的,育斯特儘可能快速的離開馬球場,還沒到停車場,他突然覺得胃部一陣劇痛,頓時臉色發白、四肢不由自主的發抖,連維持站立都有些困難,要走路更是吃力。他只能先蹲下來,暫時休息之後或許會好轉。
幾個警察和安全人員在巡邏,育斯特希望蹲在這裡不會造成妨礙。看見他蹲在地上,某個人靠近過來,「你不能蹲在這裡。」
育斯特低著頭,看到一雙擦得晶亮的小牛皮男鞋,整個人畏怯的縮了一下,「抱歉……我會立刻離開……先讓我蹲一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你站不起來?」那個人卻抓著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要我抱你嗎?」
「不需要……」育斯特婉拒對方,抬起頭,不禁錯愕,「坎……貝爾……」他急忙的想將手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