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把飛盤給救了出來,然後又重新遞給他,“不希望我出差?”
“沒有的事。”
“那你鬧心什麼?”季蒙說,“看那可憐的飛盤。”
“……我沒有。”
“……”
季蒙肯定是看錯了。
劉仕誠絕對不認為自己會因為這個而情緒低落。畢竟,這麼多年來,他都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完全沒有理由在這時候對別人產生依賴感。
“季蒙,”劉仕誠岔開話題,問,“你在很小的時候,會不會偶爾感到自己其實是一隻狗?”
“……不會。”
“因為某些原因,變成了人的樣子,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但是卻根本融不進人類的世界。”
“……”
當時劉仕誠跟父母說過,問父母有沒有這個想法,父母告訴自己完全沒有,而且堅持說,別人也都不會這麼覺得。
“不過,雖然小的時候沒有過……”季蒙有點無奈地笑了一下,“我最近卻有點這麼覺得了,是挺像的。”
“……”
“算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季蒙站起了身子。
“……”劉仕誠低頭看著那個飛盤。
季蒙笑了一笑,突然從後面把劉仕誠給拖了過去,在他的耳朵上面舔了一下:“回去嗎?”
劉仕誠全身一個激靈,飛快地轉過身:“你幹嗎?”
季蒙顯得有點無辜:“學狗。”
“……別鬧了。”劉仕誠後悔跟季蒙說小時候那個可笑的想法了,因為剛才季蒙開玩笑的時候,身上被電打了一下似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哦。”
“……”
“我等會兒從這裡直接回家,”季蒙說:“明天出發,就不再過來了。”
“嗯。”劉仕誠故作輕鬆,“你今晚好好休息。”
“知道了。”
……
——之後劉仕誠就沒再見著季蒙,雖然,季蒙還是幾乎每天都會打來一個電話。
比起上次,時間向後移了一些,因為劉仕誠一直待在律所,很晚才會回家。
——他不知道回家該幹些什麼。
畢竟,再沒有誰在等著自己了。
以前有狗,前兩週是因為季蒙會過去。
在那個屋子裡待著,劉仕誠覺會覺得無所適從。這其實根本說不通,那可是自己的家。後來劉仕誠再一想,便覺得可以理解了。也許,沒有家人的家便不能稱作是家,只是一個居住的屋子而已。隨著狗的離開,整個屬性都改變了,也許自己再也不會著急想要回去。
很奇怪的,劉仕誠有時會想起季蒙了。
前些天,季蒙在的時候,房子並沒有這麼空的感覺。
至少,不會閒著無事,只希望明天快些到來,自己就可以律所上班,然後再坐到10點,開車回去。甚至就連週六週日,劉仕誠都會一大早就選擇出門,去公司待著。
劉仕誠第一次覺得,那個總是過來晃悠一圈的季蒙,也挺好的。或者說,可能其實也並沒有多好,可是總比現在這個孤零零的樣子強。自己一個人燒菜給自己一個人吃,自己一個人說話給自己一個人聽,連狗都不在身邊,毫無樂趣可言。
劉仕誠並不知道,這其實就是在想另一個人了。
對於劉仕誠來說,每天回家唯一可以稍微期盼一些的,就是季蒙的電話了。
也許整個律所,希望每天上班的,就只有劉仕誠一個人。
白天,聽著其他同事談天說地,也還不錯,尤其是董苑林那些人。
董苑林最近的狀態明顯好了太多,與剛剛得知兒子不是親生的那一陣子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可以說又恢復了之前一貫的樣子,或者說,看著比前些年還要精神。
劉仕誠為他感到高興,心裡也知道這是因為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依然很好。
——因為董苑林的兒子上了大學之後,終於不再像高三的時候那麼忙碌,經常會在下班的時間來到律所,在大廳裡等他爸爸下班,然後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或者去逛別的地方,比如商場、書店之類。
律所的人都知道那是董律師的兒子。
有些人還要給介紹物件,被董苑林打個哈哈就過去了,因為兒子也才剛上大學,操心這個好像還有點早。
律師一個R大的實習生似乎和別人聊起過自己對董嶽明的好感,弄得有人跟著瞎起鬨,非讓董苑林去問問他兒子,能不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