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又送了犧牲品。”狼打了個哈欠,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如何一樣。
“是他自己要跑出來。”蒼聖疏矢口否認,又加了一根指頭在少年身體裡,少年開始發出貓般的呻吟。
“呵……”狼的笑聲裡帶著嘲諷,葉文祈感覺到這不是對蒼聖疏的,還是對他,要是他當時跑出來……又看了眼地上幾乎泡在血潭裡的少年,咬了下唇。
葉文祈不敢再看下去,趕緊退回門內,並把門關好,背靠在門上,好像還能聽到外面蒼聖疏的笑聲,詭異而魅惑。
葉文祈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壓著什麼一般,那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死亡在這裡天天上演,真實而殘忍。
而且這裡的人看慣了死亡,甚至把死亡殺戮當成了一種藝術……一種血染的舞曲。
他看向狼,有點明白了狼的意思,去除好奇心,習慣死亡,享受殺戮是他要學的第一課。
狼手指按在刀背上,仔細看著刀鋒,目光中帶著幾分柔和,不似平時的冰冷。
這樣的狼竟讓葉文祈感覺到溫柔。
“身體好了?”狼的眼神沒有離開刀鋒,只是不知為何,葉文祈竟從他的口氣裡聽出了幾分期待。
緩緩吐出一口氣,葉文祈才低聲回答,“是,需要我做什麼。”
他的聲音平靜,只是僵硬著身子。
“別緊張。”狼拿出一塊軟布,細細擦拭著,狼的手保養的很好,從葉文祈這個角度看,柔軟而乾淨。
只是葉文祈知道,這雙手上隱藏著多少繭子,這雙手的力道可是輕易置人於死地。
“跟我進來吧。”等把手術刀擦好,放到一個黑色皮質的小包裡後,才起身說道。
葉文祈跟在狼的身後,狼推來了那個葉文祈沒有進過的門。
裡面有濃重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就是當初葉文祈他們學校的標本室一樣。
一個黑色的五層大架子,上面擺放著不同大小的玻璃瓶,玻璃瓶裡面有動物有昆蟲,甚至還有人體器官的標本。
栩栩如生,讓葉文祈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其實這些東西被狼弄的很有美感,只是葉文祈總有一種自己也是這裡標本的感覺,只是他現在還是活的。
一個活的不知道明天的標本。
“脫了上衣躺下。”狼雙手戴上了手套,下巴朝著屋內唯一一個白色的手術檯揚了下。
葉文祈把上衣脫掉,疊好後放到一邊的椅子上,其實他原來在家沒有這些習慣的,只是不自覺地想要拖延一些時間。
雙手撐著手術檯坐了上去,他看了眼狼,聲音平靜地說道,“別把我弄死。”
“這是求人的態度嗎?”狼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裡面有著淡藍色半透明的液體,在明亮的燈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不知為何,這竟讓葉文祈想到了食人花,那種妖豔美麗的花朵,用來吸引著獵物。
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葉文祈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如殘翅的蝴蝶,在他的眼下投出身影,瀲灩。
“我求你。”葉文祈低聲說道,聲音像是在一個密閉的環境迴盪一樣,空洞,“我不能死。”
不是不想死,只是不能死而已。葉文祈躺到了床上,平靜地看著房頂,刺眼的亮光讓他眼睛發疼,可是他不想閉上。
“死不死看你自己。”狼看了他許久,終是開口回答,把瓶子放到葉文祈手中,“喝了,我一個小時後來看結果。”
葉文祈一手撐起身子,手握住瓶子,拇指開啟瓶蓋,玻璃的瓶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葉文祈仰頭喝下,才知這美麗的東西,味道卻是苦澀,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只是看著狼的眼神,葉文祈硬逼著自己把藥水嚥了下去。
把瓶子扔到地上後,葉文祈躺會手術床上,狼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渣,也不在意,就用皮帶把葉文祈四肢綁在了手術床上。
葉文祈沒有反抗,他也知道,只要是狼決定的事情,他根本沒有辦法改變也沒有資格改變。
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
狼的意思是隻要他能撐過去就沒有生命危險,要是撐不過去,睜開眼看了下不遠處的標本瓶,自己也會成為這裡的一員嗎?
只是不知道狼會看中他哪個部分。
忽然覺得好笑,自己竟然已經在想變成標本被泡在福爾馬林裡的生活了。
不能死,他要報仇,還要……